骆知做了一个梦,梦很长,长到就好像她又过了数十年。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清晨,花园兰花幽香四溢,管家带着她穿过小道,她见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那
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
人都道,不要在太年少的时候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终其一生都将是讲究。
仅此一眼,骆知便被一个名为“骆清河”的屏障紧紧锁住,再挣脱不开。
骆清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总是吸引着她的目光,他在哪,她就想去哪...人群茫茫,她总是能够一眼就看见人群中自己想看见的人。
年少不懂,总觉得每日能够见到他便很欢喜,希望这种欢喜可以长长久久。
而这种依赖与眷恋,随着时间的演变,直到那天,放学回家,她摘了一朵花,想着要给骆清河,想着他见了一定欢喜。
可当她还未踏进花园,却见到了李家小姐在院中和骆清河一起栽花,有说有笑,自己旁边的佣人在议论纷纷...
“李家小姐这是这个月第三次来了吧...”
“看着和清河少爷真是郎才女貌啊,要有好事了啊。”
“真是羡慕啊。”
“李小姐也是痴心啊...想来要不了多久,李家和骆家就要定亲了呢。”
骆知手中抓着的花无声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她脸色苍白...
“定亲...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佣人笑眯眯,想着骆小姐和二爷感情好,便多嘴了两句,“是结婚的意思,小姐马上就要有二婶婶啦,到时候又多了个人疼您啦。”
骆知紧咬着下唇,攥着的拳头都在发颤...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悄悄在她心中蔓延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充斥着她的整颗心。
她不想把骆清河分给别人,她才不想要什么婶婶!
她想要骆清河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只对自己笑,开心的时候,他会揉着自己的脑袋,和自己说,我们阿知真乖...
不开心的时候,他会淡声与自己道,阿知,乖点。
她想要骆清河的这些不同的情绪,都只是对自己一个人,她一点也不想要分给其他人!
此时的骆知还不知,这种复杂的心理,是喜欢。
那天,她跑出去,和几个同学又吃烧烤又喝东西,有个男同学跑过来表白。
在一片起哄声中,骆知懵懵懂懂,“什么是喜欢?”
男生红着脸,“我总想着看见你,一看见你,我就开心,就想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
“只想你和我一个人在一起。”
在起哄声中,骆知的心狠狠的跳动着,明明是主角,可她的目光却落在了那道在往这边缓缓而来的身影,他坐在轮椅上,面色淡漠冷如霜。
起哄声戛然而止。
骆清河声音冷漠,“回家。”
那天晚上,骆知和骆清河,一句话都没说,陷入冷战。
骆知躺在床上,回想起白天的一切,喃喃自语...
“喜欢吗...”
她的手紧紧攥着被子,潘多拉的魔盒就像是在这一刻彻底打开...
那种复杂欲罢不能的情绪紧紧缠绕着骆知,令她根本无法挣脱。
那天后,骆知和骆清河依旧陷入冷战,整个骆宅都像是陷入这种诡异的气氛。
而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李家小姐,又来了。
掀开白纱窗帘一角,透过房间窗户,骆知看见,院子中乘凉的伞下,桌上摆着棋盘,两人有说有笑...
骆知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她控制不住跑下了楼...
“把这水果盘送过去给少爷少姐们,记得,小姐的是这份,没有芒果的。”后厨长细心吩咐着。
骆家从不备芒果,可今日李小姐来了,以前听闻李小姐最是爱食芒果,这带来的礼品中,果篮中便有芒果,这个季节的芒果最是香甜。
分盘时,他小心再小心,便是要谨防有厨师粗心大意将芒果混进骆小姐的那份。
骆知脚步一顿...
后厨房人手拿着一个果盘送往各处。
骆知走进了厨房,台上,还有余下的瓜果还未收拾...她的手慢慢而坚定地伸向了陌生的黄色水果。
...
院子里,骆清河执白子落下,对面的李小姐李兰若,却显然一颗心都不在棋局上。
骆清河从来都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可以称得上是好看的脸,可显然,李兰若这一类的目光,从来都不是他所喜欢看到的。
“到你了。”
李兰若恍然回过来神,意识到自己看人看出神了,脸一热,“抱歉抱歉...”
她拿起黑子,想也不想随意下了个位置。
骆清河眉头微蹙,正欲说些什么,管家匆匆跑来,“清河少爷,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骆清河想起那日骆知同一群不知是什么的人聚在一起的场面,不过十几岁模样的少年羞红了脸大谈喜欢...
他心中仍有不悦,“她能出什么事?”
骆清河执起白子,看着这结局早已定了的棋局,陡然,失去了再敷衍下去的心情。
管家:“小姐浑身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喘不过气来了,已经联系医生在赶来的路上,看样子好似是过敏了...”
“啪嗒”一声,白子从骆清河手中脱落砸在棋盘上,打乱了旁边的布局。
骆清河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心慌得自己都未曾察觉,“怎么会过敏?”
管家有些忐忑,“好似是吃了...芒果。”
骆清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