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骆知曾经出事...骆宅里,已经很多年不曾进购芒果与芋头。
管家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盘还未用过的果盘上,李兰若一惊,连忙解释道,“抱歉,是我喜欢吃,我没想到你们有人不能吃...我是想着上次过来见你们这没有,今日便带了一些来...”
“实在是抱歉!”
她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吃芒果过敏,还是骆清河最疼爱的侄女,这一点,令她心慌...
骆清河视线从那水果盘上移开,声线极淡,“既然李小姐无心下棋,骆家也没有李小姐喜爱之物招待,便请李小姐回罢...”
李兰若本是想去看看那骆知怎么样了,到底是因自己而起的祸事,可这会骆清河开口赶人,她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
见他语气不怎么好,只当是关心侄女心切,没太在意,“好,那我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向骆知赔罪。”
“日后也不必再来了。”
骆清河说出这话时,表情淡漠如常,根本让人难以看出他的情绪变化。
管家连忙招来两个佣人送客,这才推着骆清河赶忙进厅去看骆知。
...
房间里,骆知一会掐着自己喉咙想借此来缓解呼吸不畅的不适感,可满身的红疹子,又痒得她伸手去抓,最后无助地整个人蜷缩着躺在床上...
骆清河进到骆知房间,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
平日乖巧活泼的骆知,皮肤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这会儿却躺在床上难受得喘不过气,白嫩的皮肤遍布密密麻麻的红疹子,一大片的抓痕,瘆人至极。
骆清河缓缓靠近到她身后,冰凉的掌心抵在骆知的胳膊上,制止住骆知挠胳膊的举止,“别抓了。”
骆知身子一僵,转过身来,看着骆清河,见他这会看着自己面色冷漠,眸露水光,眼泪溢出眼眶,抓着骆清河的冰凉的手靠了过去,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一声一声地哭着...
“难受...”
怀中小姑娘颤抖着,滚烫的热泪沾湿了衣服面料,粘上骆清河皮肤,他心咯噔一下,疼。
此时的骆知,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那股子机灵造作的活泼劲,满脸的红疹子,泪痕满面,更是触目心惊,仿佛有无数只触手一下一下抓着骆清河的心。
他冰凉的手轻轻按在骆知的后脑勺,语气平淡,可问出口的话却让骆知的心狠狠一跳...
“为什么吃这种东西。”
骆清河以为,经过小时候,骆知被喂芒果而重症进院,她会对此有了阴影,再不敢碰才是,也是因此,骆家这么多年,在蔬果一类的进货,从来不曾买过芒果与芋头。
骆清河的生母早已去世,偌大的骆宅没人再敢强迫骆知吃这些,今日,只可能是她自己自愿吃下去。
可她不可能不认识芒果。
骆知紧紧攥着骆清河衣服的面料,脑子里又再过了一遍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你不理我,还总是和那个李家姐姐走那么近说说笑笑,你不要我了...”
热泪再一次滑落眼眶。
小姑娘可怜兮兮。
骆清河无奈,抬手轻轻擦拭去骆知脸颊上的泪,“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不理你,难道不是你那日私自跑出去,深夜未归,还和别人...”
说着说着,看见怀里的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满眼通红,骆清河没再忍心说下去。
骆知却拽着骆清河不依不挠,“大家都说你要和那个李家姐姐在一起了,以后就不会理我,也不要我了...你就是不要我了!”
“我只有你了,你为什么不要我...”
吼着吼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骆清河第一次发现,家里的小姑娘,原来是个小哭包...
他无奈的拿出帕子,再次擦拭去骆知脸上的泪痕,“哥哥不会不要你。”
见骆知根本不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吸困难,脸红通通的模样,心揪得疼,“真的。”
骆知眼泪汪汪,“那你不许和李家姐姐在一起。”
骆清河虽不知从何而来的流言,本就子虚乌有的事,应得也快,“好。”
骆知眸中水光微亮,“那以后也不许和别人在一起!”
骆清河:“好。”
他本就不像正常人那般,能活到几岁尚且难说,从未想过成家,更未曾想过要去耽误谁...
得到了骆清河的保证,骆知开心了,小手环过骆清河的腰,紧紧搂着,“只能和阿知在一起,别人都不能。”
小骆知霸道极了,丝毫不掩饰自己强烈的占有欲。
骆清河失笑,“好。”
他手轻轻拍着骆知道后背,耐心的哄着,“都听阿知的。”
骆知小脸埋进骆清河怀里,眼里的算计没人能看见。
即便知道自己这样是胡闹,虽然是难受,可她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她就是开心,就是满足。
骆清河手背抵在骆知的肩上,心中思绪万千。
小姑娘说,她只有自己了,责问自己为什么不要她。
可...
只要她一日跟着自己,喊上一声哥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她。
骆清河眸光晦暗。
阿知,你还有你父亲,你的哥哥和弟弟,你还有家人...
可哥哥,却是真的只有你了。
“哥哥永远不会丢下阿知。”
“嗯!阿知要永远和哥哥一起!”
两道声音不停在脑子里盘旋回转,骆知猛然惊醒睁开了眼!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