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箖芸为自己可怕的念想打了一个寒颤。
她不敢动弹,更是下意识地放轻、放慢了自己呼吸的动静,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
她看得甚是分明:就在树枝断到被蓝色火焰彻底吞噬以后,火焰骤然一个暴涨,随机又是骤然消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光线的骤然变化,已经叫她眼前出现了一些残余的幻影,并且感觉周围更暗了几分。
好长时间以后,她才感觉被蓝色火焰带走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控制中。
为什么那口棺木里面是空荡荡的?或许并不是因为那本来就是一口空的棺木,而是里面的东西,或是尸骸,或是陪葬品,都已经被燃烧、吞噬掉了。
一定要出去。
这是她此刻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然而等到她躺在能够看见外面的横洞中的时候,真的是除了躺着喘气,已经不想再多做别的动作。
距离她现在躺平的地方的能够容人驻足的树枝也隔了将近两米的距离。
对于曾经在学校运动会上作为跳远选手的她而言,如果能够稳住身形来了立定跳远,那么这个距离还有的说。
可对于背后还在刺痛的这句身体来说,那真的就是需要以命相博了。
因着小狼崽和药匣子在这种环境下都成为了负担,她先是用尽了全力,将这两个玩意儿抛向了目的地。
就这么一个动作带来的惯性就差点儿没把她从树枝上甩下去。
所以直到穆箖芸双脚触地加上一个前扑倒在了泥土上,她都没能够回过神来。
而没有良心的小狼崽子竟然已经屁颠屁颠地往着有光亮的地方跑去了。
这一处横洞是像漏斗一样逐渐向外缩小的。等她到了最外面时,已经需要匍匐前进。
这也叫她无比庆幸伤口只是在背部。
至于衣服如何了,早已经不是她在意的点。
“一定要先去找个地方补充一点水分。”穆箖芸的嘴唇此刻都已经不是简单的起皮。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刺痛和舔舐时带回的血腥味:“就希望上天眷顾能够赐我一条山涧。”
虽然眼睛一路上已经在逐渐适应光亮了,但真的等到她脑袋彻彻底底从洞中出来,她还是缓了好长时间。
甚至于起身都只能够一步一步慢慢来,以防止在低血糖或者低血压的作用下直接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今天天色不怎么好呀,都看不到太阳。”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果然是自己不认识的山林。
而没了太阳,她别说辨别方位了,甚至于现在大概是什么时候都不好判断。
没良心的小狼崽也已经回来了。它就坐在不远处歪着脑袋瞧着穆箖芸,嘴边的毛亮晶晶的。
这叫穆箖芸眼前一亮:如果不是口水,那么便是小家伙已经喝完水回来了。
这时间并不算长,那么水源也一定距离自己不远!
“走吧走吧,带我去喝水吧。”她抬步向小狼崽走去:“不过你可得有一些良心,别直接把我带回狼群了。”
带着血腥味的手无寸铁的人,对于狼群而言可是绝佳的猎物呀。
山泉水涌出地面的地方虽然确实距离土洞不远,但现在已然黄叶都落了大半的深秋,碰上了枯水期,那流淌在岩石表面的泉水恐怕只有一人手指粗细。
小狼崽完全就是通过舔舐岩石表面来喝水的。
但穆箖芸实在是恬不下脸来,只能够找了一片树叶作为引子,将水尽可能地引进匣子中。
慢慢地咽下一小口水,她不禁感叹:“这要真不是带着匣子,自己这一路估计是更加艰辛了。”
毕竟是山泉水,所以即便是涓涓细流,也依然不影响它甘甜的口感。
可穆箖芸也就只敢喝先一点点润润嗓子。
毕竟大小姐的身子娇弱的很,万一再引起个腹痛腹泻来,她怕还是要交代在这里。
再一次努力回想自己那日进山的情形,她尤记得当初太阳还没有彻底下山,从阳光的照射状态以及沅山相对于京城的方位,她觉得自己要向南边去可能在能够下山。
依着现在周围树木上还残存的少量苔藓生长的痕迹,从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向南便就是上山。
“怪不得高度对不上呢。”穆箖芸将装了一半清水的匣子好好背上,与没有离开的小狼崽道:“你我缘分已尽,分道扬镳吧。”
原来还表现的甚是薄情的小家伙这会儿却开始上演忠诚小狗的戏码了,全然一副穆箖芸去哪里自己便要跟到哪里去的做派,即便是她忍着肉疼将仅剩的最后一块点心留给了它,小家伙也是吭哧吭哧吃完了以后又追了上来。
不得不说犬科这个鼻子是天生的优秀呀。
“你跟着我做什么呢?”穆箖芸蹲下身子来,揉了揉它立刻就凑过来的毛绒绒的脑袋:“现在可是秋猎的时候,你跟着我回去,怕不是会直接被关起来。”
毕竟狼就是狼,祖先们花了那么多的时间才将它们驯化成了狗。
穆箖芸不至于会因为面前这小家伙表现出来同小奶狗一样的状态就将它真的看作是一只狗。
“你的毛都比小奶狗粗上一些。”
小狼崽不知道她在嫌弃自己的皮毛,只是觉得脑袋被摸得甚是舒服,所以不仅眼睛都眯了起来,身子也躺下来,向她露出了自己白白软软的肚皮。
穆箖芸眸色微沉:野生动物可是只愿意向信任的对象袒露腹部的。
“虽然我确实是想要养一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