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瑾珏准备推门进入的时候,被身旁的人拦住了。
“里面真的很吓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宋朝礼道:“郑大夫没有吐已经很厉害了,跟我一块儿来的两个人可都吐了。”
顺着他的目光,萧瑾珏看到靠在院落角落的两个人,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
“这都能够吐成这样?”萧瑾珏的声音拔高:“回去之后,去地窖思过。”
去地窖思过,那便是守着那些留在衙府里的尸体了。可不想那两人竟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难道还能够比张小北家那一次更加血腥?
抱着这样想法的萧瑾珏在推开门看到屋里的场景之后立刻愣住,等回过身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刚才连呼吸都停住了。
“是不是很吓人?”
萧瑾珏点头。
有比张小北的庭院更血腥吗?从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没有到洒落的血液,没有痛苦狰狞的尸体。
甚至相比较起来,甚至算得上有一些干净。
一具尸体悬挂在堂屋正中间。脖子,双臂都挂在了房梁上。
他的腹部被豁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说干净,是因为即便是这样,尸体身下都没有一点点血,甚至身上都没有什么血痕。
“这个人就是老人的长孙,王超。”宋朝礼道:“至于他肚子里的东西,现在应该正绑在他的手腕上,吊着双臂。”
宋朝礼这话音未落,萧瑾珏就听见自己身后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以及在不远处干呕的声音。
扪心自问,萧瑾珏现在也觉得胃有一些难受了。
这个与血肉模糊带来的冲击不一样。凶手显然是在破肚取肠之后又将尸体清洗赶紧了,才这般悬挂上去了。
所以叫看到这一幕的人能够清楚地看见腹腔中的肉壁、骨骼,以及肠体的形状和纹路。
“传下去,刚才的惩罚取消,放半天假,去静通寺上柱香吧。”
“这恐怕还没完。”宋朝礼道:“那扇门后面可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这一扇门是虚掩着的,所以只需要一点儿力,门扇就“吱呀吱呀”着打开了。
门正对着床铺,上面坐着一个人。
一个没有脑袋的人。
而他的头就咋他的旁边,头发被手抓着。
脸上还带着笑容。
令人毛骨悚然。
“我觉得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了。”宋朝礼的声音都有一些变了味了:“要不我先去查看一下外面那一具尸体?”
这会儿应该已经被放下来了。
萧瑾珏却是一把抓住了他,“通知回去,再叫一位验尸官来。”
外面当即就有人应了下来。
“不是,我可以检查外面那一具的。”宋朝礼苦着脸,“里面这个笑得太诡异了。”
“外面的死亡时间显然是在这一具之前,还被二次处理过了,自然是不如这一具来得要紧。”萧瑾珏道:“我都没有怕你怕什么?”
靠近尸体以后,二人才看清楚尸体并不是坐在了床上,而是靠在了墙上。
死者是王大力,王超的父亲。
他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
而墙上,就在他断掉的脖颈的位置,一道突兀刀痕与脖颈处的切割痕迹完全吻合。
“这是自己将自己的脖子给割下来了?”
“要是只割喉咙,还算是能够做到的。”宋朝礼道:“但是要割掉脑袋基本上不可能。割破咽喉注定会大出血,正常人只怕还割不到一半就已经昏死过去了,那里能够把它切下来?而且这刀必须要出得快还好,否则刀刃被骨骼和肌肉挡住,就会卡在脖子那里。”
而尸体伤口之平整,显然做的非常干净利索。
但就现场血液的pēn_shè情况来看,似乎当时也没有第二个人。
宋朝礼虽然还是觉得心里怵得慌,但职业道德让他还是开始检查尸体。
“尸体还没有出现尸斑,死亡时间应该在五个时辰以内。”
在寒冷的冬季,凭借尸体的僵硬程度已经没有办法推算死亡时间了,所以尸斑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只是死者似乎身前手也在用力,所以保持住了牢牢握住匕首的姿势,即便宋朝礼试图去取,也没有办法动摇。
但握着头发的那只手似乎就没怎么用力了。
在黑发的衬托下,手臂上的红色印记倒是鲜艳得不行。
这是萧瑾珏第一次见到红艳如妖花的印记出现在人的肌肤上。
所以他立刻就看向了目光同样死死地落在印迹上的宋朝礼:“现在能够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图案你究竟是在哪里看到的吗?”
“此事我是真的想不起来。”宋朝礼也是无奈:“我甚至回去问过老爷子了,他都说不知道。”
但是能够在第一次看到模糊图案的时候画得那么细致,势必是要非常熟悉才可以。
对于这一点,宋朝礼自然也是百口莫辩。
“宋大人。”门口传来的声音就了宋朝礼一命:“大人来看一下,这个尸体似乎并不完整。”
“都开肠破肚了怎么可能完整?”他逃命一般地跑了出去:“看来还是要我来验才行。”
“宋朝礼呀宋朝礼。”萧瑾珏目光落回到死者的手背上,“你可别让我真的怀疑你呀。”
堂屋里的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主要支撑着他身体的是脖子上勒着的草绳。
人的腹腔中绝不只有肠。但宋朝礼很是自习地查看了,除了绑在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