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郑襄儿的出现,并没有让我感到不愉快,反而有几分为你感到高兴。
所以我就明白了,虽然我愿意你与我一块儿将就将就,可若你真的能够不将就,那是才是更好的。
既然当初这个有一些荒谬的约定是我提出来的,那么我便不能够用这个来阻碍你去拒绝有可能得到的真正的幸福呀。
摩挲着手中的银梳,穆箖芸想着白日里与宋朝礼说的话,感觉有些对不起宋朝礼的样子。
荒谬的合作关系是她提出来的开始,亦是她提出来的中断。
对于宋朝礼沉默许久之后才说出口的“我回去好好想想”,她自是爽快应下。
随手拿过一旁的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也是一把银梳子。
虽然尺寸比宋朝礼带回来的那一把要小上一些,但看那精细的纹理,显然也是来自于岭南。
这便是萧瑾珏送来的。
“又是梳子,所以是你们大靖的男人都热衷于送女孩儿梳子么?”
“我们可不会随便送人梳子。”
淡淡的声音响起。穆箖芸侧首,有些诧异地看着现在屋外廊下的人,“宋大人,你怎么来了?”
“我都很是诧异,竟然会被直接领到你院子这儿来。”宋朝礼一直站在外面,即便是穆箖芸邀请他进屋,他也是摇头拒绝,“没有想到你会与人吩咐,若是来找你的人,直接领过来就好了。”
“明明是个还没有出阁的姑娘。”
“怀然的同窗偶尔会来看奥利奥,所以就这么吩咐下去了。”
相距秋猎时,奥利奥长了半年,也算是终于脱去了尴尬期,已然具有了帅气小伙子的模样了。此时它蹲在门边上也算是认出了宋朝礼是谁,也不对他有所抵触。
“你当真是叫人……”宋朝礼真是忍不住笑了,笑意却是有一些苦涩,“偏生你这般,是真的叫人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所以,你即便是进屋也瞧不见别的。”穆箖芸手指了指里面,“有屏风遮着呢。”
“我怕我好不容易想好的,在进了屋之后就又犹豫了。”宋朝礼道:“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我既然没有明确拒绝郑襄儿,说不定是对她的倾心是潜意识受用的。”
“但相对于郑襄儿,我现在还是更加倾向于你一些。”
这话不叫穆箖芸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却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可我怎么听着宋大人这话,像是在估计着‘先来后到’这么个事情呢?”
宋朝礼当即就愣住了。
“宋大人现在是想着,这两个姑娘,我似乎都还挺有能够相处下去的意愿,但真的要说割舍呢,却又有些没有办法分辨出个高下来。那么真的要做一个选择的话,还是选择先认识的那一位吧。”
“我虽然没有办法说宋大人做了决定正确不正确,但是宋大人如果真的想清楚了,我还是坦然接受的。”
“你这般说了,我却也有问题了。”宋朝礼道:“你还收到了谁的梳子?”
穆箖芸也很坦然:“九王爷送来的,连带着我落水时的问候品。”
“我发现,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王爷先知道呢。”宋朝礼有些感叹,“是不是在你这儿,也有‘先来后到’这么一说?”
“谁知道呢?”穆箖芸抿了抿嘴唇:“所以为了表明我心中没有鬼,我决定你们二位的梳子,我决定都好好地收起来,万一以后穷了,还能够典当出去换成银子。”
宋朝礼无奈摇头:“你若真是穷成那样了,还不如找我把梳子换成银子。我给你的一定会比当铺给的多。”
“看来宋大人做好决定了。”
“穆三姑娘也已经做好决定了。”他一声叹息:“如果在三姑娘及笈之前我来与穆大人提亲,有机会迎娶到三姑娘吗?”
“当然有机会呀。”穆箖芸非常肯定地点头,“或许宋大人上元灯会那一日,不是去见郑姑娘,而是来约我的话,也还是有机会的。”
宋朝礼苦笑:“在听说灯会上落水的姑娘是你的时候,我还抱有一点儿侥幸心理,现在看来你果然是瞧见了。”
“但那日,我是来了穆府,说你不在以后回去的路上,才碰见的她。”
“我确实是这么猜了一下,因为那天我出门之前还在琢磨着要是宋大人来约了我要怎么办呢。”穆箖芸道:“所以那天瞧见宋大人那么高兴,我是有一些庆幸的。”
将宋朝礼送出穆府,穆箖芸一直站在门口,知道宋朝礼的背影彻底消失了,她才挑了挑眉,回身进了府中。
“若不是这会儿撞见了,还不知道你和宋朝礼是这么好的关系。”
对于被穆振平撞见,穆箖芸也是不慌,很是坦然地道:“所以父亲可惜了,就差一点点就能够将女儿嫁出去了。”
“我关注的问题是这个么?”穆振平瞪她,“我确实不排斥你自主,但凡事也要与我们说一声。否则若真是你和谁真的到了定下婚约的时候了,是准备给我们一个惊喜还是惊吓?”
“怀然可还说你现在是准备赖上他了。”
“他可真是什么都与父亲说呀。”
“你难道不也是这么算计的他么?”穆振平道:“不是能够让我知晓的事情,你会与怀然说?”
对于此事,穆箖芸不置可否。
“果然我没什么心思是能够瞒过父亲的。”
“嘴上说的好听。”穆振平哼了一声,“最近天气不好,就不要外出了。”
没走两步,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