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之人需要根据,每一个点上,正在转动的趴蝮兽的速度与角度,进行实时推演,在上一只趴蝮兽转动到触发机关的位置之前,先一步运算出下一个正确的点,直到将阵中金木水火土五行位,五个点,全都精准地找出来,方能顺利通过。
其中,若是任何一个点推演错了,或是速度慢了,那已经开始转动的趴蝮兽就不会停下,直至转动到特定位置,触发全阵机关,从而,隐于桥柱与桥底的箭镞便会如同群蜂出巢一般,密密麻麻齐射向破阵者,顷刻间便能将其万箭穿心!
故曰,五行蜂箭阵。
公输鱼成功破解了此阵,如轻燕点翅而过,未惊扰懒春纤尘。
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竟下不了桥了!
桥上的阵法虽已破解,却也终须下桥继续前行,怎奈桥下周圈更是机关遍布,且个个皆是一触即发的攻击性机关,只能硬攻硬闯,并未留设任何可以破解的法门!
一番观察后,公输鱼不禁暗叹:好刁钻的阵法。既是全都无解无避,那也只能是硬闯一回了;这周圈的阵法,触到哪个算哪个吧。
于是,她抬起脚尖,轻轻巧巧、随随便便地一踢,便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给踢得飞了出去。
那小石子宛如雨后之虹,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朝向不远处的一棵桃树。
不想,就在那小石子即将触碰到桃树的最后一刹那,忽有一物凭空飞来,直接将小石子撞飞,转了个方向,砸到了另外的一棵桃树上!
公输鱼还来不及去研究那个改变了小石子路线从而激发了另外一个机关的神秘物究竟从何而来,被激发的机关便已经呼啸而至了。
须臾间,一阵劲风不知从何处而起,好似天神拂袖,惊起了满地的残红。
那本已坠地的残桃,像是突然间受到某种召唤,又被重新赋予了生命,片片立起,飒飒有声,眨眼间便于风中旋出了一道绯红之壁,如西域的炫舞妖女,曼动身姿,透着勾人心魂的魅惑之气。
“嚓”,一片风中的飞桃贴着公输鱼的耳侧掠过,竟是锋锐如刃!
鬓间的几根散发,齐齐地被斩断,拂过公输鱼细腻的面颊,被卷入风中,随即飘散。
公输鱼大惊。
再看眼前,那妖风中的绝美桃花,依旧炫舞若壁,却是片片如刀,顷刻间,全都朝着她飞来!
与此同时,倚月庐外面。
柳静槐安,时间慢慢地流淌着,极有耐心。
园里那一片被狂风旋起的桃花翻飞,乱了气流,可因为距离太远,那气流即便缱绻而来,也已是弱到了微不可察,然却足够将一根被斩断的发丝送了出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一只紧实颀长透着淡淡清冷雪色的手掌里。
那一根细软的发,掠过掌心一片浅淡的纹,撩起了一颗静而不安的心。
是公输鱼的发!
握剑之手随之一紧。
班九正欲飞身入园,气息一提,却又沉了下来。
“这里不是思过院,切不可闯。”公输鱼的声音犹在耳边响起。
经历过了昨晚的毒酒之事,班九已然不再是曾经那个只懂得靠武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单纯少年。他明白了,绝世武功亦不能时时护公输鱼万全,有些时候,唯有计谋方才可以助公输鱼得到想要的一切。
既然入园前公输鱼做了交代不让他闯,那定是已有了应对之策;若他此刻贸然硬闯,不仅帮不了忙,反倒会坏了公输鱼的计划。
可是——
你在园中生死历险,难道我却只能于这园外枯等?
不,
我要你知道,我就在你身边,生死相陪……
陶笛声起。随了那四处流转的风,空灵辽远,绵延悠长。
吹笛之人贯了内力,虽隔得远,亦如近在耳侧。那声音平而滑,清浅温存,令听闻之人如被拥于温暖臂弯,顿生安全踏实之感。
园内。
公输鱼抬头看向那陶笛声传来的方向——
是猫兄。
他在告诉我,他就在我身边,生死相陪……
公输鱼唇角轻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紧跟着,她抬手丢出一物,朝着那片冲她而来的桃花之刃。
正是玄木刀丝球!她昨晚刚刚从瘦高男子那里“赖”回来的宝物。
但见那小球被抛至空中,随即张开,丝网迎风而长,瞬间延展成了一张细密的巨网,将那片被风驱遣住。
桃花刃虽利,却也终究是敌不过玄木刀丝的至坚至韧。
瞬间,花落、风散、阵收,四周恢复了平静。
公输鱼先收起玄木刀丝球,再捡起那颗凭空飞出从而改变了小石子方向的神秘物件儿,拿在手里,看了看。
这一看,便是不由地唇角一翘。
她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来到了桃林旁边的假山处,冲着假山腰眼的位置,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上手便是一通乱摸。
那假山竟跟怕痒似的,一阵颤动——“轰隆隆”,地穴赫然显露。
公输鱼不假思索,一步便跳了进去。
还未及站稳脚跟,一把闪着幽光的利刃便直冲面门刺来!
她却并不闪躲。
而那利刃也终是在距离她眼睛毫厘之处,停了下来。
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你为何不躲?”
公输鱼灿然而笑,掂了掂手中的玄木刀丝球,说:“兄台若真想杀我,刚才又何必出手相帮?你改变了那小石子的方向,替我选择激发出桃花刀阵,应该是提前看出了,这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