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了药之后,伤口的巨痛褪去,换来短暂的舒适,林成又累又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云杉叹了口气,“少爷从昨晚遇袭,一路奔波连夜赶了回来,连歇都不敢歇,回到府上快天亮了,后来请大夫查看伤势,处理伤口,又忙了大半天。”
“林大人太辛苦了。”苏玥不忍心打扰林成睡觉,从房里出去带上了门,去找南松。
林成遇袭的时候,南松在场,苏玥想具体了解当时的情况。
“南松。”苏玥站在门外小声喊。
“嗖”的一声,南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林成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苏玥担心说话声把人吵醒了,往不远处的后花园走了走,“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跟在你家少爷身边的嘛,怎么会让匪徒有机可乘?”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南松也觉得蹊跷,“天黑了,我们又远在番禺赶不回来,便找了附近的一家村民借宿。少爷没有向村民表明身份,但村庄民风朴素,留宿的村民人很好,还煮了东西给我们吃。夜里大家准备睡觉疏于防备的时候,遇上匪徒突袭,少爷肩上中了一箭,等我追出来的时候,匪徒已经跑了。”
“匪徒有没有另外伤人?”苏玥漫无目的地走,一边走一边问道。
南松跟在后面,“没有,村民和护卫无一人受伤,只是少爷中了一箭。”
“还好,林大人伤势不重,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苏玥在一棵大树下停下来,看向南松,“被一群匪徒跟踪了一路,你们都没有发现?”
“什么是匪徒,什么是民众,要是连这两者都分不清,我这些年跟着少爷也是白混了。”南松心中暗自叫苦。
“但你们还是让人得手了。”苏玥失笑道。
南松抬头望天,没有为自己辩解,这次的事确实是他的失职。
苏玥捉摸着匪徒并没有伤害其他人,这样看来匪徒的本意不在伤人,而是给林成警醒,苏玥突然问道,“你家少爷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南松一时答不上来,因为他家少爷得罪的人太多了,处处树敌,仇人数都数不过来。
“算了,等你想起来再说吧。”苏玥看着眼前这个不太机灵的护卫,叹了口气。
一眨眼,南松在苏玥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我还没说完呢。”苏玥四周望了望,哪里还有南松的影子。
苏玥回去看林成,云杉一直守在屋外,说人还在睡。
林成两天没有休息,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苏玥细细地叮嘱云杉,“你家少爷的药要换勤一点,天气热了,伤口容易感染腐烂。”
云杉刚才亲眼见了苏玥换药的手法,对苏玥的医术是认可的,忙点点头,“大夫也是这么说。”
“我要回去了。”苏玥提出告辞。
从林府回来,刚好碰上红蕉推着板车收摊回来,红蕉把板车推到后院放好,连卖茶挣的钱都没有拿出来,就跑到苏玥跟前,询问林大人的伤势。
苏玥拉着她到一旁,小声说话,“中了一箭,还好伤得不重。”
“谢天谢地。”红蕉立马高兴地像个孩子,“林知府没什么事,平平安安的,我也就放心了。”
苏玥吓得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此事不可声张,小声点。
后院安静,主仆两人细碎的说话声,还是落在了前院拿了拨浪鼓哄孩子的王氏耳朵里。
“林知府怎么了?”王氏不安的声音从前院传来,紧接着是大声唤苏玉,“你照看下圆姐儿。”
苏玥和红蕉两人都没有答话,站在墙根下,你看我我看你。
苏玥想了想,主动地走上前去,亲昵地挽了王氏的胳膊,“林知府没什么事,只是中了一箭,伤得不是很重,没有性命之忧。”
王氏听了差点跳起来,“中了一箭,还没什么事,你这个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苏玥替自己抱不平感到委屈,“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夜幕降临,书院放学了,苏远山从书院下学回来,得知林知府出事了,坐立难安。
王氏亲手沏了一壶茶过来,给苏远山倒了一杯,“老爷,你别着急,好在林知府伤势不重,林知府有菩萨保佑,这次一定会逢凶化吉。”
素白的白瓷茶杯里,绿莹莹的茶水,清香袅袅升起,苏远山摆了摆手让人把茶放在桌上,无心喝茶,特别是他听到苏玥说,林大人这次受伤很可能与她们苏家的货有关。
苏家的货被福建巡检司拦了大半个月了,还没放出来,随船运送货物的黄公子等不及,另坐了一艘船回京寻找门路去了。
苏玥也觉得这件事来得蹊跷,前世她家的货没有被拦,也没有听过林知府遇袭的消息,不知道林知府遇袭这件事有没有发生,还是发生了被压下去,没有传出来。
王氏很快就有了决断,“要是我们家的货连累了林知府,这些货不要也罢,就当着打水漂了,我们大不了也就赔点银子,林知府的性命要紧。”
苏远山当机立断,“我先去看看林知府伤得怎么样?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说完,回房换了件新做的直缀,急急忙忙去了林府。
林府戒备森严,有护卫把守,苏远山递了名帖给林府的管家,说他是禺山书院的苏举人,之前林知府还邀请他到林府喝过茶,也被管家阻拦了,苏远山并没有见到林知府。
想到林知府的伤,想到自家的货,苏远山心里总觉得不安,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