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午悦挑了挑眉,顾心敏?她闯进来惊鸿院来干什么?
三七脸色沉下,就觉得顾心敏能踏足惊鸿院十分离谱!祥伯竟然也没阻拦住?
“王妃稍等,我出去处理。”
三七说完,正要走出去,风午悦起身,“你制不住顾心敏,我去。”
顾心敏是慎国公郡主,身份摆在那里,三七武艺超群又如何?在等级森严的尊卑制度下,她也只有屈服的份儿。
雪茶急忙拿来一件白狐披风,在风午悦走出房门时,正好为她穿好。
风午悦跨过门槛,站在廊檐下,一抬眼,便看见站在院中的一群人。
风午悦视力不太行,隔着这样短的距离,还看不清那些人的样子,但从站位来看,领头的分明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风午悦能确定是顾心敏,至于另一个……
既然能跟她并肩而立,想必身份不一般。
一阵寒风吹过,天上忽然飘起了雪花。
雪花零星落下来,空中肉眼难见,唯有雪花落在手背上,激起一片清凉。
风午悦看了眼自己的手,落上去的雪花一触即化,她笑,下雪了?看来冬天真的来了。
三七搬来一把椅子,风午悦坐下。
雪茶贴心地送上一盏热茶。
顾心敏站在寒风飘雪中,看得脸色扭曲,她板着脸冷喝,“风午悦你放肆!见到本郡主竟然不行礼,吃了熊心豹子胆!本郡主今日非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芳嬷嬷忽然上前一步,有意无意挡住顾心敏,不想横生枝节,劝道,“郡主,她是陛下亲下赐婚圣旨的未来王妃。”
芳嬷嬷话落,面向风午悦,一板一眼行了一个宫廷礼,“老奴乃太后宫中掌事芳嬷嬷,王妃万安。”
顾心敏见芳嬷嬷都给风午悦面子,心中的怒气暂时憋了回去,瞪着她,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风午悦双手捧着茶盏,注意力全在此刻的天气上——
雪下大了。
她分出一点儿思绪,想着顾太后派了亲信来,一定没好事,也不知鼓捣什么幺蛾子。
“芳嬷嬷来此有何贵干?”
对方既然和颜悦色,风午悦也不吝做个文明人。
芳嬷嬷道,“太后谕旨,命郡主、王妃还有海珍国冰莹公主,即刻进宫学规矩。”
风午悦眯起眼,伸出白皙如玉的手,腕上的海天一色,光滑清润,幽蓝耀眼,仿佛天边星辰落入大海,奇异交融,真乃天地绝色。
风午悦掌心很快落了几片雪花,她轻轻合拢。
她一向温柔轻软的目光,此刻好似沾染了冬雪的寒意,淡淡扫过芳嬷嬷。
与此同时,她站起来,兀自走向房中,留下两个字,语气不容置喙,“不去!三七,你去找祥伯,传达我的意思,让他送客。”
“是!”
三七应下,动作利落,脚下飞快,然而她才走了几步,就听见顾心敏破口大笑,“哈哈哈……”
她仿若抽疯一般,笑得直不起腰,引得三七注目,她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顾心敏笑够了,转身回头,朝站在暗处、未曾走近的祥伯看去,愉快地招手,“祥伯过来吧!没听到风午悦的婢女要找你吗?”
三七一愣。
祥伯心底叹气,被顾心敏点名,只能走出来。
风午悦听到顾心敏的话,停下回房的脚步,缓缓回头。
她发髻上戴着的点翠凤衔珠步摇,轻轻晃动,好似水面上划开了一线绿波。
风午悦心中有了计较,视线精准落到祥伯身上,不等三七说什么,亲自道,“原来祥伯也来了!只是不懂,你身为王府大管家,何必站在犄角旮旯,像那见不得光的心虚窃贼?”
祥伯恭敬站着,笑得勉强。
风午悦又走回椅子前,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你既然在,想必听见了我的吩咐,那么……”
她下巴点了点顾心敏和芳嬷嬷,一字一顿道,“请、您、送、客。”
“噗嗤——”
顾心敏实在憋不住了,两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走到祥伯面前晃悠,眼神却看着风午悦,“祥伯,本郡主就站在这儿!只要你开口驱赶,本郡主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祥伯微微一叹,绕过顾心敏,向风午悦走了几步,“王妃……王爷吩咐,让您随芳嬷嬷进宫!”
祥伯往日对风午悦言听计从,也是因为宗持授意。
但在今日进宫的事上,宗持和风午悦的意思相悖。
祥伯身为王府管家,真正效忠的还是宗持,当然听从他的指示。
也就是说,他不仅不会为了风午悦送走顾心敏和芳嬷嬷,还要帮着她们,将风午悦带进宫!
天色愈发昏沉,雪又大了起来,密集如雨,状如鹅毛。
祥伯带来的人训练有素,不用吩咐,已替站在院中的顾心敏和芳嬷嬷,撑起了伞。
风午悦端坐在椅子上,面色怔然,仿佛傻了。
雪茶心中冒出危机感,悄悄靠近风午悦,警惕地看着空地上的祥伯等人。
她突然觉得,往日那些和善的面孔,此刻都成为了敌人!
三七有一种荒唐感,她对风午悦道,“王妃,我去找王爷!”
啪——
顾心敏突然亮出鞭子,指着三七,“想走?先过本郡主这关!”
顾心敏和三七一时打斗起来。
此时此刻,芳嬷嬷的耐心也用完了,她笑看着风午悦,话里藏刀,“王妃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
她话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