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手上奏折掷出,与匕首相撞,使其偏移了些许方向,从姬辛耳侧划过,钉在柱子上。
“救驾!”说着,快步走到姬辛身前,挡住了那侍卫。
一击不中又是一招,孩童拳头大小般的流星锤朝侯嫮面门冲去,侯嫮抓着姬辛的手将他往右边一带,依旧是死死护在了自己身后。
流星锤使得流畅,最是适合追踪敌人,侍卫手指微动便又是一击。
姬辛在侯嫮身后,想出来亲面迎敌却被侯嫮死死攥着手,叫他不敢用力挣脱怕摔了侯嫮。
只能眼睁睁看着侯嫮挡在他身前。
流星锤攻势过猛,侯嫮一时着急便将姬辛一把推开,自己则是往左移开。
“呃——”
“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声音是那侍卫被及时赶来的御林军制服,压在了地上,口中流出一股一股的鲜血。
另一道声音是肉和流星锤碰撞的声音,是侯嫮的右臂,被砸中了。
“太师!”姬辛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侯嫮身侧,“叫太医!”
侯嫮忍着右臂的剧痛,明明是冬日,额上却疼得冒出了冷汗,但眼中是光彩照人,看着被制服的侍卫,“是服毒死了?搜一搜身上有什么东西!”
姬辛急得团团转,想要伸手将侯嫮扶起来,又怕自己太过鲁莽让侯嫮伤势更重,只得怒吼,“仔细搜!御林军是做什么用的!刺客也能放进紫宸殿了!”
视线移到侯嫮身上,声音也是变得轻柔,“太师,太师……疼不疼?”
侯嫮眨了下眼睛,弯了弯唇,安慰着姬辛,“不疼,陛下别怕。”
姬辛突然就哽咽了声音,“太师骗人……怎么,能不疼呢……”
被流星锤砸中的右臂无力地耷拉在身侧,血不多,只有一点,朝服袖子宽大,看不分明,但衣裳都破了,倒也隐隐能看见里面的狼藉。
侯嫮看着姬辛的模样,轻笑一声,“陛下,真的不疼,你先去看看那个侍卫好不好?”
姬辛却固执地不肯离开,“等太医来了再说,朕要陪着太师!”
侯嫮闻言有些无奈,说不疼自然是骗他的,实在是太疼了,可是她不能叫出声,还得忍着眼泪,总不能,吓到她的陛下吧?
姬辛蹲在地上,低着头,两只手死死攥着侯嫮的一摆衣角,好像这样能给他点力量似的。
侍卫被带了出去,偌大的紫宸殿里里外外站了将近百余人,却只能听见侯嫮痛极却强忍着的呼吸声,还有姬辛渐渐变大的抽噎声。
“陛下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侯嫮有些无奈,想要抬手帮姬辛擦擦眼泪,一动,右臂却疼得她呼吸一滞。
姬辛抬着晶莹剔透的眼泪要落不落,看得侯嫮的心都疼了。
“太师明明很疼……”话出口,沙沙哑哑的,着实算不上好听,“朕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太师时时刻刻保护。”
“可是臣总归比陛下大上几岁,就应该保护陛下的。”侯嫮轻笑一声,“臣的手臂受伤了,不能帮陛下擦眼泪,陛下自己擦干净好不好?”
姬辛睁着泪眼点点头,手臂抬起用袖子随意抹了一把眼泪。
“陛下真乖。”侯嫮笑着鼓励道,却让姬辛的眼泪流得更凶。
君臣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姬辛忍着眼泪侯嫮忍着疼,太医倒是来的快。
姬辛自觉退开一步,免了太医的礼。
两个太医小心地将侯嫮从地上扶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闲杂人早就被小德子叫了出去。
张乙坤看了眼侯嫮的手臂,微微侧头,“陛下可否先避让一会儿?”
侯嫮到底是个姑娘家,张乙坤没有直接下手,而是先看向了身后的姬辛。
姬辛点点头,拖着步子走了出去。
“太师,忍着点。”张乙坤说着,拿来一把剪子,将朝服剪开。
朝服下的右臂,软塌塌的,肉都烂了,一看就是被钝物击打过的模样。
张乙坤的手轻轻扶上了右臂下方的骨头,才碰到,侯嫮就“嘶——”了一声,额上冷汗更多。
“是伤了骨头了。”张乙坤看着不成模样的右臂,又看了眼脸色苍白紧紧咬着牙关的侯嫮,这般好的太师,怎么就……这般多灾多难呢!
清理干净表面的血渍,又撒了药粉,只是外伤好治,这骨头却是只能等它自己长好的。
拿了几块竹夹板,将侯嫮的右臂立住,又用布条裹好,“太师,这些日子,可别碰了水。”
侯嫮点点头,看着比完好的左臂大了一圈的右臂,有些无奈,这下真的是,回了候府也瞒不住了。
这边受伤的右臂才被处理好,那边姬辛听了动静就走了进来,看到侯嫮被包扎好的肿了一圈的右臂,鼻子一酸就又要流泪。
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看到张乙坤等太医时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才不能在外人面前哭,叫他们看轻了怎么办!
张乙坤到底是上了年纪,心下思量一番就带着另外几个太医退了下去,将场地交给君臣二人。
“太师……”姬辛醒了醒鼻子,抽抽搭搭地走到侯嫮跟前。
侯嫮轻叹了口气,看了眼地上散落的奏折,“陛下,今天的奏折还没看完呢。”
姬辛醒着鼻子的动作一顿,走到桌子旁边将地上的奏折一本一本捡了起来,“剩下的奏折,朕一个人可以的!”
说着,还对着侯嫮用力一点头以示决心。
侯嫮弯了眉眼轻笑出声,“臣相信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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