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栩栩哭累了,睡着了,乔初染才将小人儿放在自己的床上,小机器人开了舒缓的音乐助眠,,栩栩即便是在睡梦中,依旧神色不安稳,紧紧地拽着小被子的一脚,看得人心里很是难受。
这时候,九婶的气也过去了不少,就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栩栩他妈妈人呢?”乔初染问。
“走了。”九婶道,“说我们家不让出栩栩,她就闹上法庭,让让让,让什么让?栩栩那是我们老乔家孙子,不是什么物品,还让,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九婶说着,火气就上来了:“栩栩从出生的时候起,就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他妈妈连给他喂一口饭都没有过,我原本以为,她只是不会照顾孩子,哪里知道,简直是个冷血的人,后来更是一走了之,连儿子都不要了,这种女人,怎么配做个娘?”
九婶虽是这么吐槽着,但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栩栩的妈妈原本也是五溪镇人,娘家就在桐木村,跟乔成才是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出去打工还在同一个厂子,一来二去的两个孩子熟悉了,就谈起了恋爱,九婶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结果这俩孩子,措施没做好,怀上了孩子,九婶当然不能让姑娘家大着肚子被人说道,虽然乔成才还没到结婚登记的年龄,但先把酒席办起来了。
哪里想到,孩子都生下来了,栩栩的妈妈便嫌乔家穷,或许也是年纪小,对儿子根本也没多少感情,两人在一块儿,真心实意没几分,都是孩子心性的好奇。
后来再加上儿子不亲人,甚至还不愿意给她抱,没等到孩子两岁,两人刚领了结婚证没半年便又离婚了,接着她很快便嫁给了如今的第二任丈夫。
对方比她大了十来岁,据说有个两个妻子,后来都跟他离婚了,但男方家境富裕,不知到底是图她长相好看,还是什么,总之两人如今结了婚,发现男方没有生育能力之后,又图着别人家的钱不想离婚,便开始打起了孩子的主意。
“反正让她带走栩栩是不可能的,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栩栩留下来。”
九婶虽这么说,但心里的担心,却一点都没有消散。
栩栩的妈妈丁艳再嫁的是有钱人,对方又是独子,显然是一定想要一个儿子开枝散叶的,对方有权又有势,她家这种乡下人家,怎么争得过人家。
乔初染一时沉默下来:“栩栩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妈妈带了玩具回来,见栩栩不理会,想把小机器人给扔了让栩栩玩她带回来的,但栩栩这性子,都不给陌生人碰,我一个没注意,就让丁艳那女人靠近了孩子,栩栩挣扎的时候就把自己抓伤了,要我说,这个女人也是狠,我都不晓得,她有没有将栩栩当做自己的孩子!”
乔初染安慰道:“倘若真的争夺抚养权,即便她是生母,但栩栩情况跟一般孩子不一样,这些年一直在乔家,他妈妈的优势也不大的。”
“可我们家穷呀。”九婶抹了一把脸,“成才工作不稳定不说,这次工厂直接倒闭了,没工作了,我怕她拿这个事来做文章。”
乔初染一愣,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出去打工的工作都不稳定,工作稳定了,便连家都回不了,能回家的,都得时时担心着哪天工厂会不会倒了或者自己的饭碗就这么没了,像是头上悬了一把刀。
不久,栩栩醒过来之后,不愿意回去,大约是一向给他安全感的家里,突然来了对他而言很是陌生的人,心里便产生了抵触,九婶要带他回家,他就开始哭。
陈梅不忍心:“好了好了,这大过节的呢,别吓着孩子,让栩栩在我们家待着便行。”
九婶这才作罢,反正两家相距也就几步路的地方,又因为栩栩妈妈的到来让家里的氛围很是不好,祭祀过后,九婶干脆就将饭菜拿到乔初染家里来,两家合在一起,吃个节日的饭。
栩栩的情绪已经安定了下来,就坐在秦慕州的腿上,拿着秦慕州的手机在玩什么,乔初染坐在旁边,非常给面子地发出惊呼地夸奖声:“哇,我们栩栩好厉害哦!”
栩栩被乔初染一顿夸奖,便忍不住扬起笑脸。
自从乔初染送了那个治疗仪器之后,栩栩的状况已经有了一些变化,脸上的笑也多了一些,偶尔还会叫九婶一声奶奶,九婶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都哭了。
九婶提着自家的粽子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温馨的让她眼眶发热的一幕。
栩栩又被夸了一声,可能是有些害羞了,羞涩地抿唇笑了一下,便伸手抱住秦慕州的脖子,埋在秦慕州的脖间,很是亲昵,乔初染便去招惹她,栩栩偏偏抱着秦慕州的脖子不放。
乔初染逗小孩一眼:“栩栩,哥哥是我的,不给你报我的哥哥!”
栩栩一听这话,抱着秦慕州的脖子更加紧了。
因为秦慕州经常来乔家,也陪着栩栩玩过送给他的小机器人,所以栩栩对他也十分亲昵。
乔初染见此,要抢着去拉秦慕州的胳膊,栩栩自然也抢着要抱秦慕州的胳膊,但小孩子本也喜欢玩这种你争我抢的游戏,栩栩虽然生病了,但并不妨碍这种天性,顿时,乔家的前厅,便能听到女孩欢快清越的笑声。
九婶瞧着这一幕,低声对陈梅道:“这俩孩子,倒有点做爸妈的样子。”
陈梅瞧着,笑一声:“还照顾孩子呢,染染自己就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