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总觉得,女儿以前的性子,有点冷,并不这么亲人的,反倒是跟秦慕州谈恋爱之后,性子变了不少,像个孩子似的。
她偶尔撞见女儿跟小秦撒娇,小秦也半点都不含糊的,有求必应,看得陈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九婶便道:“我们像染染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不知道多少岁了,不过你还别说,至少这小两口喜欢孩子,等结了婚,你的外孙子估计也来了。”
陈梅闻言一笑,突然感叹了一声:“你还别说,我先前还想着,染染也不那么着急结婚,现在看他们逗孩子,我这抱外孙子外孙女的心,就收不住。”
九婶道:“是该准备准备了,最好年底就结婚,咱们老乔家热闹热闹。”
陈梅叹声:“这得他们自己决定啥时候结婚,何况,小秦说他父母今年来南方,我估摸着也得等他父母安定下来先。”
九婶便笑了:“那以后多带栩栩过来,让他们提前准备做爸妈吧。”
这边,陈梅跟九婶在择菜,低声说话,乔初染则一个劲地逗栩栩开心,让小孩儿忘掉今天他妈妈过来带来的那些惊惧,玩得头发都乱了。
秦慕州趁机将栩栩的脑袋摁住,快速亲了一口乔初染,低声道:“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也会这样跟孩子吃醋?”
乔初染一愣,嗔了秦慕州一眼,低声道:“去去去去!我哄栩栩的。”
秦慕州却低笑,轻声道:“但就算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也会喜欢你更甚喜欢孩子,染染,我永远都是你的。”
乔初染脸一热,虽然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对不住孩子,但心里还是有些说不清的甜蜜,是怎么回事?
咳!乔染染,打住你的想法!
*
因为两家合在一块儿吃饭,晚点,乔成才忙完了便也过来了。
但他常年在外,儿子跟他也不亲近,栩栩虽然不抵触他的触碰,但对他却没有对乔初染与秦慕州一样的反应。
作为父亲,他难免有些失落,但这怨不得儿子,也是他难以做到两全,不出去打工,便没钱养儿子,没钱给他治病,想要跟儿子亲近,便没收入来维持生计。
贫困的乡村,总难以在亲情和生计之间做到两全。
乔初染安慰道:“不着急,慢慢来,栩栩现在情况好多了。”
乔成才也晓得孩子的状况好多了,以前他回来,儿子脸上都不见什么表情,如今还会笑了,他感到欣慰的同时,却也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栩栩如果不是他儿子,也许会过得更好,更健康,但如果栩栩不是他的儿子。
想到这里,乔成才不禁自嘲一笑:“也不知道我能护住他多久,丁艳这个女人,孩子若是被交到她手上,以栩栩如今的状况,不知得受多少苦。”
“那你打算怎么办?”乔初染问。
“我儿子,我自然得护着。”乔成才抹了一把脸,眼睛有点红,这段时间在外,丁艳已经几次联系他,让他交出儿子,结果这才回家的第二天丁艳就带着他那丈夫找上门来,带了钱,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对栩栩来说,又何尝不是将儿子当成商品一般交易。
“反正栩栩是不可能给她的,磕死我也不让她带走我儿子,今年都我不出去打工了,就在家陪儿子,砸锅卖铁还养不起栩栩么?”
他这么说着,又忍不住抹了一把脸。
在贫穷面前,许多事情,都无能为力,即便他能说出这一番话,对未来依旧感到无力和茫然,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不让那个女人,抢走儿子。
只要想到女儿可能会被丁艳抢走,乔成才心里就不好受。
突然,一只小手伸过来,在乔成才的眼角碰了碰。
是栩栩从秦慕州的膝头上爬下来,伸手过来,虽然小人儿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软软的小手碰到他的脸的时候,乔成才这么一个做父亲的人了,这些年在外打工碰上过多少不如意的事情,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如今却被儿子一双主动伸出触碰的手给击溃了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大男人的眼泪,哗啦啦就落下来了。
“不哭。”栩栩突然说。
栩栩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几乎不说,偶尔碰出一两句而已。
乔成才哪里还能受得住,一把抱住了儿子,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突然抱着儿子,忍声痛哭了起来。
乔初染看不得这个场景,也忍不住眼眶发热,不远处的九婶更是忍着激动,别过脸去,偷偷抹眼泪。
秦慕州和乔初染站起来离开,将空间留给父子俩,到了院子外。
乔初染忍不住叹了一声:“其实,栩栩都四岁了,虽然生病,但有些事情,他若是愿意听,都是能听得明白的。”
秦慕州点头:“这孩子聪明,逻辑思维、心算能力很强,对数字敏感。”
乔初染一愣:“你能看得出来?”
秦慕州点头,笑了笑道:“可能真是应了那句话吧,上帝给你关上了门,便会打开另一扇窗,栩栩虽然生病,但如今年纪小,慢慢总能锻炼出他的生活和社交能力,虽不能完全与正常人一样,但也足够生活,如今孩子还小,过两年,或许可以培养培养,既然跟别的孩子不能正常相处,也该给他成长的机会与空间。”
乔初染悄悄把这个事儿记在了心里,她之前便跟九婶提过,但九婶是乡间的妇人,实在没有多少见识,可能也不太懂这些,后面还得跟成才说一说才好。
晚上两家人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