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手中折扇席卷而上,当先割了反叛将军的脖颈,随后折扇翻飞间,身边反叛士兵脖中一道红线,倒下去时双眼犹有不可置信。
同时各处突然窜出多名黑衣黑帽之人,手持一柄短刃,脚步轻巧迅捷抹了皇宫外围叛党的脖子。
形势急转而下,反叛的将士中亦忽然涌出对立兵将,将手中长枪或长剑捅进叛徒胸口,很快便控制住了皇宫的局面。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铺满整个场地,众兵士身着铠甲手握长枪或长剑齐森森的站在四周把持护卫着,不远处弓箭手已就位,箭镞在夜色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直指向孟元。
远在角落的孟星河即使看见自己的亲爹谋逆也只是乖乖的和众人缩在一块冷眼看着;见孟元谋逆失败自己可能会受连累被当场诛杀也只是心稍稍有些抽痛,想起虞晚难免眼神黯淡几分;可当他望见自人群欺身而出的粉衣6女子却突然震惊的失声唤了出来:“晚晚!”
虞晚没有应他,甚至没有给小纨绔任何一个眼神。
孟元眼神微眯了起来:“向延之女。”
虞晚笑得凉薄:“难为孟太宰还能记得蒙怨受辱的家父。”
“所以你是来找本官报仇的?”孟元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他拍起掌来,“好、好、好,隐忍多年,来我孟府装疯卖傻为奴为婢也只是为了今日吧?”
他由衷赞道:“不愧为向延之后。”
又看向年轻圣上,这位陛下幼时即位,大权旁落,寻常表现得骄奢淫逸贪图享乐不问是非曲直来麻痹众人,却原来也是个谋定而后动的毒龙。
年轻圣上正对向孟元的眼神:“你输了。”
孟元颔首:“是我输了。”
如此有狠心亦有魄力手段的年轻帝王,百年未尝一见,他输得不冤。
年轻陛下饶是见大局已定,仍没有放松戒备,一朝除得只手遮天的权臣,眼中没有放肆和欣喜,只是威严着面孔,大手一挥道:“来人,将罪臣孟元押入大牢……”
“慢着,”孟元突然出声打断,笑意盈盈的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
年轻陛下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孟元,你住手!”
然而孟元已轻吹了口气,将火折子扔在了脚下。
借助方才摔在地上的美酒,火势骤起,刹那就变得汹涌澎湃,明黄的火兽卷着舌苗疯狂吞噬周遭的一切。
有宦官敲尖着嗓子喊道:“护驾、护驾!”
众人慌乱四散,女眷的啼哭声和男子慌张的脚步呵斥声混杂在一起,整个皇宫乱作一团。
唯有孟元站在火光中央,任由火苗舔舐,他淡笑而立,最后一瞬,若有似无瞧了眼同他早已决裂的儿子。
一路走来,脚上踏得是满阶骸骨,掌中握得是故人之血,终究落得亲缘凋零。
悔矣,痛矣?
孟元闭上了双眼。
一场惊心动魄的谋朝篡位之争终以反叛者被烧成飞灰的结局落下帷幕。
但朝廷的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
曾经煊赫一时的孟府如今早已被查封,府中仆人婢女多已被关进大牢等候发落。
养的一众门客早已逃散四溢,了无音讯。
但还是少了一些人,譬如孟星河、李管家还有阿大等人。
圣上下旨,通缉令印了满都城,誓要抓捕所有人归案。
沉冤多年的向将军府一朝得雪,昔年盖因孟元陷害,这才致使向将军府满门忠烈惨死。
除却孟元的谋逆之罪,其余一桩桩、一件件贪赃枉法之事也已找到罪证一并宣判。
朝堂之上,曾与孟元牵扯的官员被贬的贬,流放的流放,死刑的死刑。
唯有李武一家似乎暂时被今上遗忘,原因在于孟元以下犯上时,那个莽撞替今上挡了一刀还危在旦夕昏迷不醒的人便是李武。
少年一腔孤勇,还不懂官场勾结,误打误撞竟救了全家的性命。
赵府亦有不受牵连甚至因此一事荣升者,那人便是赵让,这位兄弟早已弃暗投明,暗中一直站在今上左右。
沉珂多年的朝堂焕然一新,忠臣纯臣又有了立席之地,曾经烂得生蛆发臭的永宁国似乎百废待兴,只待这位年轻圣上大展身手。
可永宁国唯一的一位异姓藩王——镇北王命他的嫡三子带上求娶公主的折子上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