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还没完!
何向东朝那工事扬扬下巴,田金榜看到,参谋张少雄敏捷的爬上与铁道平行的电线杆,抽出刺刀割断电报线;邓国泰指挥一群弟兄正在铁桥南边扒铁轨、抽枕木,阵阵号子声中,铁轨、枕木被掀下桥,扑通扑通的落入水中。
辛辛苦苦从黄陂、麻城赶来,哪能拿下一个小据点,抓二十几个俘虏就了事?
“总指挥!”
何向东回头,见是秘书余祖言,微微点头算是招呼,又拿了望远镜看向北边铁路延伸的远处。
“总指挥,黄陂、麻城两县的情况统计出来了。”
何向东摆手道:““战事将起,详细报告我回头再看。从即日起,黄州八属和黄陂税赋无须提解省城入库。好了,余先生,这边估计很快又会打起来,你先回黄陂,争褥整顿黄陂、麻城两县各学堂,尽早恢复开课。另外,县属高等小学堂可以择机开设社会生产实践课程,第一个课题就是各县社会现状调查,采用学校统筹分配,学生分片包干调查的法子,尽快拿一个详细、准确、数据化的报告出来!”
余祖言本就是高等小学堂校长,略一思索就知道该如何把任务办下去。至于总指挥的目的嘛,是为全面推行包括土地政策、户籍管理、工商鼓励、社会保障、普遍兵役、义务教育等社会改革做准备。
昨晚,何向东曾就这些问题召开过会议。会议几无结果,因为与会者中除了他有系统的想法外,大多数人都没有丝毫的准备。余祖言不同,虽然也不曾如何向东一般有系统考虑,却在留学东洋后有颇多感触,很自然的成为社会改革的积极支持者。
余祖言来得匆匆,去也匆匆,却在黄州分府姚青松的支持下,两县的社会调查扩大到黄州府属八县。
何向东、田金榜一人一具望远镜,一个向北、一个向南,始终保持着对铁路线的观察。革命军接近滠口车站的消息是无法封锁的,不过,战斗结束立即切断电报线路后,北边的车站不可能得到铁路线军事据点已经被攻取的消息(此时,湖北新军装备的无线电报机作用距离在三十里以内),那么,北边该来的火车还会来。
“滠口来人了!”
杨正礼的侦察队派人回来报告,说“刘家庙之敌正在备战,五十八标一部约四百人在标统张锡元带领下回援滠口,正在滠口车站设防,并无出击迹象。”
刘家庙——滠口一带有清军两千余,滠口原本由汉阳防营(黄陂属汉阳府)从黄陂抽调驻守,有兵约三百人,张锡元率四百人增援后,兵力上并未形成对鄂东革命军的绝对优势,加之前哨阵地丢失,更不敢贸然出击。那么,张彪派张锡元到滠口车站的目的何在?难道仅仅是防御?如果仅仅是防御,如何保证铁路线畅通?又何须七百人?
张锡元在等援兵!援兵不太可能来自刘家庙方向了,因为张彪必须保证汉口方向的力量,那就是从北边经铁路线而来的援军!
“命令翟彪大队立即沿铁路线北进,过桥后选择有利地形设伏并破坏铁路。邓国泰大队沿铁路线左侧向西延伸两里,搜索前进,确保翟彪左翼。召回后备第三大队,重新进入阵地,严密监控滠口之敌。第一大队并机枪队,待后备三大队到达后沿铁路线右侧北进,务必保持向东延伸五里搜索前进,确保翟彪右翼。前指随第一大队行动。电报黄州,我军极有可能在滠口——祁家湾一带与敌遭遇,速组织医疗队增援并催促机枪队。”
田金榜主动担负起传令参谋的责任,从身边机枪队抓人,抓一个下达一个命令,待到第四个命令被人带走后,他问:“不是不准备硬拼吗?”
“不硬拼是大前提,可战场变幻莫测,谁也无法保证,只能尽量避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清军将有大批援军开到,所以滠口之敌才取守势而不着急扫荡铁路线,确保祁家湾——滠**通。最坏的情况是,敌援军已经在祁家湾下车整备完成,沿铁路线南下,如是,絮郎应该很快就有报告送来,我军则视敌情而动,敌强,我则离开铁路线向东撤退,避免接敌;敌弱,我们还可以选择有利地形打一场。好一点的可能是,敌援军以为我军仍在滠口,乃乘火车南下接近滠口时才下车,那么,我们北上破坏铁路线并设伏阻击,多半能打他一个出其不意。说到底,无论何种情况,我们都不能待在原地,北进是最佳选择。”
田金榜这才理解何向东如此部署的深意,不过,就算他不理解,何向东也不回答,他一样会遵令而行。
鄂东革命军第一支队各部纷纷行动,滠口站的两层办事房楼顶,张锡元丢下望远镜,挥舞着双手向左右喊叫:“快去,电报祁家湾,叛军已经北进,已经北进f诉他们不要乘车,要展开队形步行南下!”
“统带大人,电报线路不通。”
张锡元着急了,其实刚才革命军破坏电报线路的行动已被他看到,只是他不敢出击而已。
“用无线电报\他能不能收到,老子反正发过电报了!”
“标下立即去办!”
张锡元并非那种“只管发电报,不管收摊子”的人,快步下了楼顶冲进办事房,摇通刘家庙的电话:“要张军门军门大人,逆军大部突然沿铁路北上,对,就是祁家湾方向,对,五十七标一营和炮队二营(河南新军混成协有炮队两营)已经过了孝感,对,标下要援兵!快!迟则来不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