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了毒的花瓣只轻轻擦过陈小姐的胸口便隐入了一地落花之中。她身上刺入的那片无毒花瓣是陌玥在她中毒瞬间,照着毒花划过的位置补上的。”
花隐眯了眯双眸,覆在我手背上的手微重了些力道。
“她修为太浅,即使能使花瓣入体,也仍无法做到仅凭一片小小的梨花花瓣便顷刻要人性命,所以她只能借‘叶落’之毒来制造假象。”
凉风习习,我只觉这夜色忽然寒彻入骨,不禁苦笑,“为了陷害我这个亲妹妹,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杀完了人还不忘布置现场,给陈小姐胸口和身边都洒上血梨花,生怕别人发现不了这杀人凶器是我擅使的独门暗器——梨花一般,真是愚蠢!”
拿起酒杯灌下一杯酒,顿了顿,又想起另两位,接着问:
“那死了的鸢儿亦是中了毒了?她的主子可是堂堂丞相嫡女、天玄第一才女——苏瑾,又怎么会甘心被陌玥利用,不惜毒杀太后赏赐、跟随自己多年的忠仆,只为陷害我这个无权无势的柔弱女子?”
花隐像看傻子一般凉凉的眼神看向我,“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一到感情之事上便这般迟钝?”
“我迟钝?!”我自小在灵云山跟着师父修行,天资聪慧,年纪轻轻便已修得大成,鲜有敌手,这毒冰块居然嫌我迟钝?
我怒怼:“哼!你以为我当真不知?我只是给你个显摆小聪明的机会罢了!”
喊话的同时脑中灵光一闪便反应过来:
“不就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吗?怕我抢了玄皇的宠爱。她以为人人都如她那般在意玄皇身边那个位置吗?真是可笑!”
花隐慢悠悠地给我倒了杯酒,又夹了筷荷叶包裹的鸡肉放入我碗中。
“苏瑾自小被太后当成皇后栽培,玄皇虽一直不愿娶她,也并未将别的什么女子放在心上过。因此苏瑾一直以为自己登上皇后之位是注定的事,只是时间问题。”
“你这个‘柔弱女子’的入宫,才让她立时有了危机意识,再经陌玥一煽风,那没脑子的立时憋不住了,不惜牺牲鸢儿这名忠心耿耿的身边人也要拉你下马。”
“女人哪,疯起来真不是一般可怕!”我抱住双臂抖了抖。
“我原以为苏瑾不会仅仅因为太后口头上许了她一句‘皇后之位,’便被陌玥蛊惑来害我,说不定还有其它什么缘由。”
“你以为还何缘由?”花隐好笑地问我。
“额……比如……”
我把碗里的鸡肉塞进嘴里,咀嚼了下,忽然眼眸一亮,立即止住了话头,忍不住又夹了一筷放入嘴里。
鸡肉被荷叶的清香和糯米的浓香包裹着,细腻紧实,油而不腻,唇齿留香。
我抬眸幽幽地盯着花隐,语气里满是怨念:“呵,有钱有势就是好啊,连找的厨子都是天玄最好的!”
花隐莞尔,笑意里染上了一丝温柔,“陌陌若喜欢,我便把那厨子送与你。”
我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可养不起!”
低头喝一口酒咬一口鸡肉,拉回方才的话:“哎,你说,这苏瑾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陌玥手上,被她威胁了啊?为了保护自己光鲜的羽毛,苏瑾无可奈何只得听命于陌玥替她陷害我?”
花隐看向我的眼神似是有了一丢丢兴趣,示意我继续说。
我便大胆地说出我的猜想:“那苏瑾不是天玄第一才女嘛,定然很注重自己的名声。然不想被陌玥发现了她的才名掺假,不仅强占他人作品,还残害比她有才之人,甚至私生活混乱,未婚先孕……”
花隐惊奇的看着我,似是为我能以自己被苏瑾陷害而发散出如此曲折的话本子折服。
“这苏瑾……”我还在洋洋洒洒地继续,见花隐脸色暗了暗,原本置于桌上的手指曲起成拳,突然开口打断了我:
“这苏瑾若丢了皇后之位,免不了会被圈子里的夫人小姐们明里暗里一番冷嘲热讽,光鲜亮丽的羽毛即将被你狠狠泼上一碗‘黑墨’,她那般虚伪虚荣之人,怎会只眼睁睁等着却不先发制人?”
花隐一边顺着我的话解释,一边继续默默地给我添酒。
我听着深觉有理,自然而然地端起酒杯,正欲喝酒,忽然顿住,盯着他白皙的手执着瓷白的酒壶,眯了眯眼。
为何感觉这“毒冰块”似乎又在动什么坏心思?
低头细看了眼杯中酒,清澈醇厚。偷偷闻了闻,酒香醉人,并未发现异样。
心道大约是自己敏感了,便一仰头清酒入腹,一时舒畅无比。
我咂咂嘴,又想起死去的鸢儿,不由惋惜:“可惜了鸢儿为主赴死的一片忠心……”
“设下如此歹毒之计害你,死有余辜。”花隐声音冷漠,透着寒意。
我歪头一看,见他眼角寒光凛冽,如利剑出销般冰冷锋利。
“你可知那日在你面前,她们为了以死陷害于你,鸢儿在你眼皮子底下对自己下了两次毒?”
对自己下毒?
毒不死自己还执着地、毫不迟疑地再下一次?
我眼皮一跳,迟疑地开口:“这……这么狠的吗?”
花隐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眼底的阴霾。
“在白容折了她的手臂之时,她便立马咬破了含在嘴中的毒药,可是没料到还未毒发玄皇便来了,一句话不问就直接要将她们拉出去。离了你那再毒发就难给你定罪了,苏瑾怎愿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鸢儿一急,在苏瑾的暗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