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是练马区拆迁区,这里的房子是上个世纪的产物,曾经也有过人满为患的盛景,而今却成了一片荒芜,还成了凶案现场。
情况比木村阳子预想的还要严重,死者不仅被开膛破肚,身体还被挖掘机腰斩,现场弄得十分的血腥恐怖。
警方在附近拉起警戒线,将附近的工人叫到一旁问话,阳子看着非要跟过来的迹部,无奈道:“你一天天的,不用上班吗?”
迹部很不负责地道:“去不去都可以,最近没有要紧的工作。”
现场一次比一次惨烈,她还挺佩服迹部,就这样还能面不改色的跟着她。
“你经常面对这样的情况吗?”迹部脸色还有些青,但经历过上一个凶案现场的洗礼,他已经是个能不再现场狂吐的成年人了。
“那倒也没有,我之前是做医生的,急诊和其他科室都待过,倒很少见那么多死人,在急诊就是各种急症都有,开放性外伤可能看起来更血腥一点,在脑科实习时那就是各种开颅、肿瘤等等……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阳子勘察现场,还能面不改色地跟他插科打诨:“和现在干的活比起来,前者多少要体面一些,不过也更辛苦。两者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前者的客户是能喘气的,后者的客户全是各种横死的。”
迹部挺好奇:“为什么学医?”
“这是个很深沉的问题,感觉现在也不适合讨论。”阳子蹲在收敛的尸体边,垂下眼睫时无奈又无力地叹了口气。
负责这边现场的警察走过来,有些好奇地多看了迹部两眼,与木村说道:“木村小姐,死者名叫成海尤嘉,男,今年35岁,尸体被发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破坏,负责挖掘的工人暂时控制住了……”
阳子戴着手套翻查死者的尸体,头也不抬地说道:“倒也不必这么着急,他应该不是凶手,死者最起码死了五六天了……”
警察愣了一下,连忙说道:“这栋大楼是三天前爆破的,也就是说……”
“死者是被弃尸在大楼里,想利用大楼爆破坍塌后,将尸体彻底掩埋,毁尸灭迹。”阳子裹尸袋拉上,将警察没说完的话续上,慢慢抬头环顾四周,一片废墟……
“的确是达到了目的,在爆破前一直没人发现尸体。”阳子也很惋惜,如果不是工地施工将尸体又挖出来,这片荒墟再继续停个几年,等到再次动工时,尸体早就化作白骨,到时候连致死伤都不一定好分辨。
“我们已经盘问过工地负责人,因为这一块很早就列为要拆迁的危楼,所以很少会有人来这边,也并没有留人看守,所以能提供的有用信息不多……”
阳子摊开手道:“活人你们负责,我只负责死者。你们在现场辛苦了,尸体可以拉回实验室。”
现场勘测的结果作用不大,最主要的还是尸体。
勉强将尸体拼凑齐,经过初步尸检,死者死于失血过多,体内有过量的麻醉药物,不过尸体毁损严重,经过细致的解剖分析,死者左边肾脏缺失,不过经检查应该是很早之前做的手术,余下的器官尚在,不是贩器官的重案,最大可能性还是人骡,而且毛发样本毒检呈阳性。
警方花费了两天的时间才完全调查清楚死者生前轨迹,的确做过肾脏摘除手术,但却是正规的途径,在警局有案底,死者生病直到肾脏手术结束后就再没碰过毒,但样本毒检也没问题,他应该是近期复吸……
也不知道死者是遇上了什么,才走向这条黑道。
工作结束后,又已是晚上,她根本不知道迹部什么时候离开的,回来就一头扎进实验室做解剖,跨国案比她现象的还要麻烦,而且牵扯甚广,尸体一具具陈列在冷冻库里,眉眼覆满冰霜,而邪恶无所不在,每分每秒都在解锁新的死亡……
做法医这一行,时间长了,心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