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堡是周家花了几十年才完全建立起来的,青se的城墙高峨耸立的塔楼,威严的城门,一条宽阔的河流沿着城堡转了个圈,奔腾着向远方流去,形成了一条天然的护城河。城堡依据地势,东西大约二百米,南北大约三百米。城墙底部是两米深的地基,用就近开采的碎石堆砌,外墙厚三米,高八米,也是用附近山上开采的青se长条石砌成。
董平穿好了衣服,他轻手轻脚拿起了长矛。
“啊,**的,轻点不行啊?”
虽然董平已经尽量把穿衣的声音压低,但是还是把同屋的一个军士惊醒了,那个军士有点迷糊的骂道。
“啊,时辰到了!下次小心了!”董平赶紧弯腰,恭敬的说,董平还只是最下级的壮丁,还算不上正式的士兵,而周发家虽然只是一个军士,但是却是手下有5个兵丁的伍长了。
“cao!还有下次,明天给老子去狗窝里睡!”周发家大发脾气:“害老子睡不安稳啊!有你好果子吃?”
“周爷,下半夜的岗我替你站了,成吗?”董平脸se有点白,这狗窝怎么能睡啊?哎,惹不起,这狗东西仗着姓周,一直欺负人。
等董平出来了,才发现今天的黑夜似乎格外的黑,yin风从城中道上刮过,等转过了一片栅栏,来到了东面的一片城墙。
夜se下的田野一片宁静,只听到墙上的松油火把吡吧作响的声音。他抱着长矛,呆呆的望着远方黑黝黝的山丘,快秋收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家,老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和大哥总得回去一个啊!哎,就算全收回去也是为周家忙的!去年的债没清,今年又要欠上。大哥跟随大军出发,听说广昌有钱有女人,不知道能不能带个女人回来?哎,家里养的那口猪,到时候杀了办酒,我是不是送点肉给周发家,他是不是会对我好点?都是家里穷,要早送点礼就好了!呸,就是给狗吃也不给周家,姓周的老狗不能给,当初就是他把我拉了壮丁,本来一家出一个,大哥去了我就不用来的,肯定是别的大户人家出了钱,用我顶的!
正胡思乱想间,大地一阵震动,抬头看看火把上的火焰忽低忽高,火油不断滴落,侧耳细听隐约有呼号声在风中传来。向远方张望却是一望无际的黑幕笼罩四野,但却明显感到城墙的震动,可以肯定火光照不到的yin影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很快地靠近。
这一眨眼的工夫,马蹄的声音已响彻平原,城墙都为之颤抖个不停!震动范围宽广之极,根本没法分辨是哪个方向来了敌人。
董平赶紧伸长脖子抬眼四面远望,等到转向东北一看,脑子嗡地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漫山遍野的火把挥舞晃动,好象地面上升起了无数的流星,自东北方向铺天盖地似的席卷过来!一种刺骨的冰寒从两脚直升到头顶,全身如坠冰窖:那出征的三千大军正是往东北而去的,现在敌人从此方向而来,定是后路被抄,一定遭遇不测了。
再看周家堡上下报jing的钟声大作,到处都是火把,城墙上都是慌忙乱窜的人群,兵找不到将,将指挥不了兵,大呼小叫。兵丁给给衣甲不整,睡眼惺松。堡外到处都是闪动的火把,如隐如现,又川流不息,实在无法记数。而一阵阵箭雨从这跳动的火光处飞出,带着嗡嗡的呼啸声,时密时疏地向城头倾泻而来。
直到天明,惶惶不可终i的周家众人才知道外面看似声势浩大的敌人,不过一千多骑兵伪装起来的。他们一骑打着两三个火把,纵马来回,大声疾呼,闹了一个晚上。忙乎了一个晚上的周家众将大怒出兵,要剿灭这帮顽匪。
我们一大早就收到了紧急集合的命令,所有人手执武器在护城墙上列阵。我向城下望去,只见一千兵马一字排开,骑士们黑se的头盔在阳光下份外耀目,他们列起长队向要塞左右延伸。健壮的战马,闪亮的盔甲,杀气腾腾的长枪和扬起的尘土更增加了他们的威势。但他们人数太少,单薄的队型轻易就可以击穿。
“咚!咚!咚!”堡内突然响起激昂的擂鼓声,大门缓缓打开,吊桥也慢慢放了下去。主楼升起火红的令旗,数十名传令兵在城墙飞奔,大呼小叫,传递作战指令。
“弟兄们,出城!”队长高声叫道,指挥着手下二百多人步出城外。
大部份的军队都已开出城外,背靠城墙面对着敌人排开战阵。所有骑兵排成锥型阵,被放在最前面,弓箭手分布两翼,左右辅以手持圆盾长刀的步兵。董平所在的长矛兵守在了最后,负起防守和戒备的职责。
对面的骑兵在顷刻间便排出了一个整齐的骑兵方阵,全体骑兵手执长枪,镇静地站立阵中与远处的敌军对视著,显示出久经战阵的冷静沉着。
“前进!”周家的骑兵一瞬间发动了,由长枪步兵组成的军阵跟在后方缓缓向前推进。弓箭手快步前进,无数把箭已上弦的强弓从密密麻麻的长盾後伸了出来,锐利的金属箭头直指向远处的敌骑。
远方传来如闷雷轰击大地般的马蹄声,大地在颤颤的抖动著。骑兵以惊人的速度分散,向两侧延伸出去,转身变成两个骑兵队向后落荒而逃。而全力向敌人正面冲锋的周家骑兵赶到时,扑了个空,全身披挂、连马也穿了马垲的周家骑兵立即慢腾腾的减速、整队、转向,再追着已经跑远的敌人兴奋的追去。
“哦!”城上城下一片欢呼,威武的周家军让宵小之辈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