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趁着千笙检查醉娆尸身的空档,早已负手在后,不着痕迹的摁着情相牵,心中默问夏初,到底是怎么被人给陷害了。
夏初心中一暖,单从醉娆的尸身伤口,和她身上所受的火行术法伤痕,怎么看,她都贴合凶手遗留下的痕迹。
更何况,她本就身在此间,太极元君破门而入时,又撞见了她要对承运下手的样子。
再加上,还有承运的亲眼指认,慕白在此刻问出的那句话,委实给了她莫大信任。
夏初抬眼向他看去,人群中,他们二人的视线,一触即开。
慕白淡扫一眼,瞥向了千笙查看尸身的方向,夏初垂眸在心中将事情简明扼要的跟他说了个大概。
千笙检查后如实汇报的情况,实在对她不利。
诸位师兄已经在天香派弟子祭出灵器时,齐齐上前围了个半圆,将夏初护在身后。
千笙一边熟练的给夏初上药,一边低声问她,是谁敢将她伤成了这幅模样。
敖匡化出了悬光叉,与对面天香派弟子兵戈相向,他一扭头,也朝着夏初嘟囔了一声:“不会又是和三水城殿内那般,被摆了一道吧?”
“不是,你看这屋内必然打斗过,而醉娆——”
夏初捏了捏眉心,被讨伐之声嚷嚷的脑瓜子疼,她看了一眼身首异处的醉娆,这死状,只能是被人枭首。
夏初摁下即将破口大骂四方的九师兄向卜,拨开站在她前面的师兄们,看向以承运为首,恨不得生啖她肉的天香派弟子,沉声道:“我没有杀醉娆门主。”
承运早就失血过多,全凭着千笙的一颗丹药撑到了现在,此刻脸色早已煞白,听闻夏初所言,神色激动,摇摇欲坠却还试图上前,怒喝道:“巧言令色!你分明是想要杀人灭口!”
“承运,你要再是这般激动,只能让同门先送你回去休息了。”
慕白伸手扶了他一把,面上说出来的话,好似在为他着想,实则拿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寸步难进,动弹不得。
承运深深的看了慕白一眼,太极元君面寒如霜,他抬手压下熙攘的喧哗声,看向承运:“你仔细道来。”
太极元君这个人素来治下严明,孤直刚勇,又身受天帝器重,此番来东陇渊,明面上是辅佐太子殿下言竣,实则真正的一应决策,都是由他最后定夺。
各门各派明面上不说,私下心里也都清楚。
太子殿下前来,只是代表了天帝的态度,而太极元君,才是拿捏了所有实权。
是以,他一抬手之下,天香派弟子倒也安静下来。
承运尤还在看着慕白,听闻太极元君发话,努力平复着呼吸,对着慕白道:“你与她是一同前来的,你临走之际,师尊单独将她留下,说是有个小忙想要请她相帮,我所言是否属实?”
慕白垂眸颔首:“是。”
“我奉命送你离开,门主带着她单独离开,一路上也有零星弟子看到她们二人。”
承运话音刚落,就有几位天香派弟子出声应和:“我们都看到了,师尊带着她单独去了屋内。”
“我送他离开后,便折回了院子,备了茶水候在室外等待师尊传召。”
承运说到这里,眼中浮现悲恸,“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我仿佛闻到了血腥味,忽觉里面的动静不对,似有人在屋内斗法,唤了几声也无人应答,这才推门而入,就看到……”
他指向夏初,双目充血,升腾着水汽,即将夺眶而出,哽咽着道:“我看到她——砍下了师尊的头!”
这一番话叙述完整,前后连接通顺,夏初似乎辩无可辩,轩辕弟子的面上,都难看了起来。
夏初侧头让开了他那一指,叹了一声:“承运,实则我见到的那个人,一直都不是醉娆门主本人。”
这件事,涉及到伪面术。
好在今日里各门各派都收到了风声,慕白前去寻重印和千笙等人时,也曾与太极元君提及对醉娆门主的怀疑。
是以,太极元君心里对于此事都清楚,眼下半点意外也无。
倒是天香派的其他弟子面露惊色,少数几个窃窃私语。
而承运则是面色铁青道:“你满嘴胡言,我与师尊朝夕相处,怎会认不出她是不是本尊。”
夏初知道他此言非虚,她在醉娆的尸身上除了血腥味,还能闻到檀香的味道,而那股檀香,在承运出门迎接她和慕白入内时,就曾扑面而来,让她记忆犹新。
这两人身上的味道如此相似,即便旁人发觉不了醉娆是假,承运断然不可能发觉不了。
她只略微思忖了一下,抬眼看他:“你回想一下,醉娆门主召见我们之时,你并不在身侧,她带我离开之时,你也只在院外。那个时间段,你并不在她身旁,未曾发现,也不足为奇。”
“魔道无非夺舍、附身和化形,三种方法假扮尊主。”
承运声音森冷,转而只看了一眼被千笙处理好嵌上头颅的醉娆,顿时又红了眼眶,“师尊面目尤在,根本不可能被伪面,至于夺舍和附身……”
他看向太极元君,太极元君面色如霜的颔首:“依着醉娆的符箓护体,即便是魔尊,也断不可能附她之身,夺她之舍。”
太极元君深受天帝器重,此次由他负责东陇渊的联手诛魔,对于各门各派的实力,自然也都了如指掌,才好另行分配。
他所言非虚,那受着三界信奉的符箓,有着浩然正气的加持,也正因如此,清玥才会事先威逼了醉娆,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