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镇国公牛继宗、宁国公府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鸿胪寺少卿贾政等开国一脉带着各府亲兵押着几十辆装满现银的大车来到户部门口的时候,震惊了全城。一路上不少好事之人跟着看热闹。
户部尚书沈追也得到了消息,早早带着户部一众官员在大门口迎接,有郎中、书吏在搬来的书桌上铺好账本,置好笔墨,等着登记。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宣传的好时机,沈追决定就在户部门口,当着众人的面点验银两。
牛继宗等人与沈追见面,双方也不客气,马上命令各府的亲兵,把车上的箱子分批往下搬,箱子全都打开,一时间整个户部门口都银光闪闪。
沈追看着地上摆的十几箱白银,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围着看热闹的百姓看着面前摆着的十几个箱子,一个个都眼睛里冒金光,恨不得把这些钱全撸到自己的怀中。
当场就有户部郎中带着书吏开始点验银子,听着户部郎中不停地报数,户部官员不停地指挥着人员往户部库房搬运银子,围观的人群何时见过如此之多的银子,羡慕之时,又刷新了对这些大汉朝百年的顶级勋贵世家的认知,身家之厚,令人侧目。
各家亲兵往下搬运箱子,户部分工明确,有郎中分别负责点验、记录、开具清单,最后由户部左侍郎亲自带人运往户部库房封存,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点验完毕,一百两一锭,一箱一万两,一车三十箱,二十三辆大车,计六百六十七万两白银。
看着手中的账册,沈追高兴不已,没成想到如此简单的就收回了近五成的亏空,这下不仅自己轻松许多,可以慢慢追缴剩下的欠款。更关键还是政绩啊,自己新任户部尚书一职,靠的是皇帝恩赐,如果做不出政绩,很容易遭到其他势力攻讦,到时候就是皇帝都不好为自己说话,想到此处,沈追交代完事情,第一时间将此事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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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乾清宫,上书房。
隆治帝一直派人盯着几家,当确切消息传来后,隆治帝亦是兴奋不已,近五成的欠银进了户部,不仅解了朝廷缺钱的局面,更是坚定了追缴欠银的决心。
刚到下午,隆治帝就让人给各府送来了赏赐之物,以嘉赞各府的忠孝之心,随后,龙首宫也给各府送去了赏赐之物。
这下欠银的各家彻底慌了神,一时间到处筹措银两,头脑清晰之人立刻将家中库存的金银器具和古董家俬拉到银楼商会变卖,折价一两成都愿意出手,只求迅速拿到银子。不然等到时候各家都在变卖,就不是这个价了。
然而就在此时从户部传来了一则震惊众人的消息,今日开国一脉还的欠款不是户部收到的第一笔欠款,昨日就有人还了欠款,一打听,竟然是东乡侯府还的,入账册和单据被压在了最底层,户部左侍郎吕俊没有看到,下午整理账单时才被翻了出来。
东乡侯府还欠银,户部尚书和左侍郎竟然毫不知情,更令人惊奇的是操办此事的户部郎中今日告病未来,在其办公之处发现了江南白家商号的三十万两银票。沈追让人将郎中招来询问,为何昨日银票没有入库登记,得到的答案仅仅是时间没来得及,库房落匙下衙了。
追查一番,没有任何发现,只能将此人放了,然而没等沈追松口气,宗人府传来了消息,东乡侯府老太君李氏殁了。
紧接着城中到处流传着,前日户部尚书沈追奉隆治帝之命,前往东乡侯府追讨欠银,逼死了李氏。
东乡侯府,彻底绝户了,这个消息瞬间炸懵了所有人,特别是没有还欠银的各家,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贾琦看着手中的信件,心中涌出一股不安,是谁在出手,一环扣着一环,滴水不漏,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要知道,昨晚大家才定下今日缴还欠银的。
沈追完了。
不管是为了给隆治帝摘除嫌疑还是安抚众臣,沈追都会受到处罚,而且罪名不会轻。
本朝初一、十五大朝,名曰朔望参朝。巧的是,明日,就是大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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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上书房。
隆治帝面色惨白地坐在龙椅之上,地面上一片狼藉,能摔的不能摔的都摔了。要不是戴权眼疾手快,玉玺都要摔了。
喘着粗气,双眼赤红的看着跪倒在地额头流血的沈追,隆治帝语气凄凉的说道:“他们这是恨不得逼朕去死啊!他们怎么敢!”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过错,臣愿意承担任何罪名,绝不会牵连陛下。”
“你的过错?哈哈。。。你太小看他们了,朕要是猜的不错,这会满京城都在说朕刻薄寡恩、逼死忠良,他们是一点退路都不给朕留啊。”隆治帝充满着凄凉和愤怒的声音,回荡在上书房内。
“陛下,杨阁老来了!”
戴权来到隆治帝身边小声说道,一听杨涟来了,隆治帝连忙让进来。
少时,杨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了进来,不过当看到一片狼藉的书房和跪倒在地沈追后,心中大惊。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闻言,杨涟叹了口气,摇头道:“太医院、刑部高手和京城名医全查验过了,确实是病重不治。。。”咳嗽了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陛下。”
隆治帝闻言,跌坐于龙椅上,半晌,道:“是啊,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