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宜兰的后窗传来了轻细的敲窗声音。
“谁?”已是夜晚,何人会来敲窗?宜兰警觉起来,走到窗边轻声问道。
“司徒小姐,是我呀。”远航蹲在窗下,四处环顾着,生怕被旁人看到,不然真是解释不清。
宜兰听出是远航的声音,倚靠窗边小心翼翼问道:“天色已晚,大人来我处做何?快快离去。”
“我方才作诗一首,唯有小姐与我知己,特送与小姐共赏。”自从白日被宜兰喝退,回去后思前想后,只有此计或可接近宜兰。于是绞尽脑汁默写出一首王维的《相思》。红豆生南国。。。
宜兰听后心中一动,读过他几首诗句,句句精彩无比,难不成真的又有佳句?还是有些顾及此时夜深,细声说道:“即是如此,劳烦大人置于窗下。”
远航有些失落,好不容易寻个借口,却连面都不得见。不过也好,至少对自己态度好了不少。借着屋内烛光在地上拾了个小石子,将诗压在窗旁,小声说道:“诗已放好,我回去了,小姐晚安。”说完猫着腰跑了回去。
宜兰将头侧在窗上听了一会,外面已无声音。打开窗户果真看到窗外有一石子压着信纸,急忙伸手取回关上窗户。
回到桌前,拿过挑针将烛火挑亮,坐在桌前打开看来。只看了题目便红霞飞颊,暗道怎得以此为题。
短短几句,却表达了无限相思。难怪以此为题,到也极其贴切。宜兰眼前不由浮现出远航的身影,只得暗叹一声,将诗折叠起来放进了柜子中。
翌日清晨,远航起床活动一下脚踝,感觉好了很多,便起身活动了一会,穿好衣衫走出屋去。在院子中溜达一会,看到宜兰从房中出来,正向自己这面走来。
“小姐早上好。”远航嬉笑着迎上去说道。
宜兰见到远航,立时想起昨夜送来的那首《相思》。脸色微红施礼说道:“大人起的好早。”
“还好,早上灵感颇多。”看着宜兰模样,远航答非所问。
“表妹。”李慕白也从屋内出来,见到宜兰与远航在一起,有些不爽,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宜兰正欲与远航探讨诗句,见李慕白过来,脸色一沉,低声说道:“大人勿怪,小女先告辞。”说完转身,背着李慕白转回自己房间去了。
远航斜眼看了李慕白一下,暗恨这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刚想培养感情便被你打断。却又不能说与他知,便暗想如何算计他一下。
“大人,表妹为何离去?”李慕白望着宜兰背影问向远航。
远航眼珠一转,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显得很是亲热。悄声说道:“你不知司徒小姐最好诗词吗?”
“是啊,我知道。”李慕白不解远航为何有此一问,点头答道。
“李公子才貌并存,司徒小姐其实早已暗许芳心,只是你差那么一步。”远航故作神秘伸出食指比划着。
“请大人赐教。”李慕白施礼说道。
“你作首情诗送于她,取题目为相思,必会抱得美人归。”远航嘿嘿笑着说道。
李慕白沉思一会,皱眉说道:“大人,小民之才不敢恭维,作诗只怕。。。”
“不在乎好坏,只要你有此心便可。”远航忽悠着说道。
“也好,我这便回去作诗一首送与表妹。”思考了一下,李慕白再次施礼谢过远航,兴致勃勃的回了房间。远航在身后心中乐开了花,心道:快写去吧,你不写怎能衬托我的才华。
将自己关在屋内一整天,李慕白终于写出一首诗来。在客厅内吃过晚饭,李慕白从怀中拿了出来,讪笑说道:“表妹,我偶得灵感,作诗一首送与你,还望表妹指正。”
宜兰本不愿理会于他,见他也作诗一首,兴致上来,接过打开,只见上面写到:相思。宜兰蹙眉挑眼向远航望来,远航装作不见端起碗继续吃着。
细雨从天下,瑞雪伴寒风。要问情几许,全在雪花中。
宜兰蹙眉念完,实在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将诗丢给李慕白,顾不得施礼告辞,起身掩着小嘴一路笑着跑开了。
李慕白呆傻的不知宜兰笑为何意,只得望向远航。远航笑着竖起大拇指,连连赞道:“好诗,好诗!”
宜兰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昨夜远航送来的《相思》又读了起来。同为一题,相差千里。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笃,笃笃。”后窗又响起了敲窗声。宜兰这次心中一颤,明明期盼已久,却又不希望再次响起。
“谁?”明知外面是他,不由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宜兰,是我。”这次远航有意直接呼喊她的名字,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宜兰听到远航居然直接呼她名字,不知该说什么好,有心拒绝却又不忍。不由倚在窗边没有做声。
“宜兰,你怎么了?”远航听到里面应了一声便没动静了,急忙又问了一句。
“噢,我无事。你又来做何?”宜兰脸色微红,总是夜晚隔窗相说,不免难为情起来。
“有新诗赠你,我已放于窗边,走了。”远航决定欲擒故纵,也不多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宜兰等了一会,打开窗户取回了信纸,里面又写了一首情诗,看得宜兰心怀春兔,娇喘微微。脑中被远航的影子占的满满的。
连续四天,每天夜时远航都会来到宜兰窗下送上一首情诗。若到了时辰后窗没有声音,宜兰便觉得心中空空的,不自主的频频望向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