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奔腾,与风同速,岂不快哉!
“终究,还是输了爹爹一筹。”
马蹄声止于高坡之上,上官莺喘息着勒马,欢快的笑声是甚少有的轻松。
“你这样,倒还像个女孩子。”
上官鸿于前头将马儿慢慢赶回头,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记忆里那一张面孔模模糊糊与眼前这张脸重叠,眸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怀念之色。
“下次,一定赢爹爹。”上官莺从马上翻身而下,牵着马儿,仰起头,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小丫头!”上官鸿也下马来,和她走到一处。
“错,是爹爹的宝贝闺女。”上官莺一本正经道,上官鸿微愕,随即故意取笑她,“真会往脸上添金啊!”
“这是事实。”上官莺骄傲的一抬下巴,往上官鸿面前凑了凑,“爹爹不是想知道女儿最近在做什么吗?女儿现在就一五一十的告诉您,可是爹爹您得答应我。听了话后无论您多惊讶、多愤怒都请维持此刻的心情愉快,不然女儿还真不敢说。”
“说吧!”在此刻的上官鸿看来,有她和月倾邪那般亲密的事儿在先,他真心不认为还有事能比这更严重了。
“爹,你可答应了喔,君子一言……”上官莺有些孩子气的冲他伸出小拇指。
上官鸿笑她少有的孩子气,却还是将小指头勾上她的手指,“驷马难追。”
上官莺笑得一脸灿烂,将最近发生的事儿一系列事情一字不落的道来,甚至是装鲛人脱险的事儿都说了。
当然,期间上官鸿的脸宛若活脱脱的调色盘,一变再变,最后定格为痛心疾首的表情,“你这丫头,还有什么事你是干不出来的?”
很好,没有责骂。
上官莺眨眨眼睛,挽起他的手撒娇,“爹爹,您这时候应该夸女儿艺高人胆大,冰雪聪明啊!”
上官鸿嘴角抽搐,想他上官家一门忠烈,他上官鸿刚正不阿,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黑心黑腹又这么目无规矩的丫头?
“你很聪明,真的。”
这话含了几分真心的赞赏,能把握人的信仰加以利用来脱险,棋行险招方能胜,不可谓不聪明。
“爹爹,你要知道,在生死关头除了命没有什么是重要的。所以爹爹呀,您日后若是……嗯……一切以保命为前提。”上官莺笑盈盈的仰望着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女儿可只有爹爹一个亲人了。”
那样含着笑容的眸子,却有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那是——毁灭!
“傻丫头。”上官鸿心微微一动,摸摸她的小脑袋,“莺莺,你要做任何事爹都无条件支持你、相信你,但是你也得答应爹爹,无论日后有怎样的遭遇、沦落到怎样的境地,都要保住性命。”
这一刻,他不是世人眼里那一个不败的战神,而是一个纯粹关心孩子的父亲,“爹这一生,不希望你有多大的成就,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可她,却选择了一条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荆棘之路,且不论他愿不愿意她都会走下去。而她这么做的真正意图,他却丝毫不知,只是隐约的能揣测到她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
“爹,女儿能是您的女儿,便是最大的幸福,也是女儿的骄傲。”上官莺心里盈满感动,这世上想要获得任何东西都要付出对等的代价,只有爹爹于她的关爱,永远是最无私、最不求回报的。
她上官莺何其有幸,能有这么一个疼她、懂她的爹爹。
“傻丫头。”上官鸿眼眶润润的,摸摸她的小脑袋,“走,陪爹爹散步。”
难得有这样的时光,没有外人,没有繁杂的事务,只有他们父女,真好。
清风徐徐,秋叶静美,树林静谧。
“莺莺,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说过的愿望?”上官鸿转过头,笑着问道。
他们没有骑马,像是最平凡的父女一样,女儿挽着爹的手往前走。
“嗯,我记得。”上官莺柔柔一笑,脸上有几许怀念之色,那时候她还缠绵病榻,腿不良于行,即便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却在五岁生辰时骄傲的对爹和一干侍卫许下豪气的誓言。
“那时候,我年少无知,太骄傲。”
想到那幼稚的话,她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地垂下螓首。
“可是,那却是我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一天。”上官鸿脚步一顿,目眺红日,“你说,终有一日会带爹爹离开府邸的看似繁华却苍凉的囚牢,要和爹爹一起睹沙漠海市蜃楼之丽景、看江南丝绸和小桥流水之美丽、登高山抚琴一曲对酒当歌曲韵流觞、探大海之险景看鲛人起舞,要将那最英俊的鲛人的皇帝打得臣服来当爹爹的属下,这样爹爹就不会受伤了。”
“爹,这些,你都记得?”上官莺缓缓的抬起头,眸中不觉也染上一丝润意,不过是孩提时的话,他怎还会记得那样清楚……清楚到让她心酸、心痛。
“爹爹还等着莺莺实现誓言的那一刻呢,怎能轻易忘记?”上官鸿温热的手掌轻轻摸摸她柔软的发丝,眼眸里盛满了为人父的骄傲,也有满足。
最心爱的女儿,为父还想告诉你,只要是你说的,为父都记在心里,想你一次,便将那些字字句句再念一次,那样就仿佛你从不曾离开过。
“爹……”上官莺红了眼眶,牙关一咬,“女儿一定会办到的,相信女儿!”
“嗯。”上官鸿欣慰的笑笑,“继续走吧,今日看落日不错。”
“嗯。”上官莺很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