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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德者回到酒桌脸红脸白心神不定,是看到师傅唐世科,看着师傅清鹤面容,突然意识到应该把调动的事情先行通知师傅,叫师傅给自己拿拿主意,此时,已经写下请调报告在胡常勇兜里揣着,深觉自己干事草率。
胡常勇回到酒桌,举起酒杯大口喝酒大声说笑,这样的表现更令董德者心情异样,看看曹步清,高三三,林忠志,李正义等,再看看兄长般吕长兴、张国平,看看黄美琴、杨芹香等其实后悔不已,对曹步清的关怀脑际滚泪。
只是,北人说话做事耿直天性,即便那张请调报告揣在身边胡常勇兜里,便如烈火一般烧灼心口,董德者没有出言索回,直看着胡常勇揣着最后离去。
太也对不住师傅,对不住兄弟和同志们,跟随师傅逃离混闹武斗的西安来到三线,大家在一起许多日月,辛辛苦苦将厂子一砖一瓦建立,没成想突然扭身走了,走到哪里去,不是变身高就,还是在三线工作,董德者心内凄苦却说不出来,何敢说与众人。
第二天夜里,他心情黯然来到师傅家里,原原本本将事情和盘托出,唐世科猛听之下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徒弟竟然做出这样决定,竟然不说一声悄然投奔胡常勇而去,何情何义洗染心怀!黄美琴听了也是讶然,作声不得。
董德者嗫嚅说道:“五哥,你是我的师傅更是我的哥哥,许多日子过来,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意,胡常勇实在话是老厂老领导老上级,你知道当年他对我的帮助不少,昨天他在厕所直接把我挤在墙上,言语实在诚恳诚热,我心一热答应了,他趁热逼我写下请调报告,事已至此难以后悔,五哥,都说师道尊严,我在你身边做出这个决定,却没有对你说一声,实在有逆为徒之道,发自内心说声对不起。”
董德者老实苦脸说道:“师傅,已经这样了,你看看怎么办,你给出个注意。”
唐世科站起身,没说话走进里间,董德者看着门帘,知道师傅不愿看他不愿回答,泪眼婆娑手足无措,黄美琴怕他伤感,软语安慰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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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厂第一栋家属房子落成之际,同志们兴高采烈把厂部办公室,生产科,基建科,医务所等等主要部门抓紧时间搬进去,专门留下当头一间房子给唐世科搬进去,唐世科作为庆文厂第一住户,原因是厂里用车方便。
爆竹刚停,大家高兴欢呼时候,吕长兴的脸上一阵阴晦,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他的手里拿着一张调令,这个调令是谁的,当然是董德者的。
来接董德者的罗马小车停在新房子旁边,办理交接的人站在吕长兴面前,胡常勇却躲在远远的修文城里,他可不愿来当众矢之的。
张国平气疯了想骂娘,可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骂出口,拿起一块黄土捏的细碎:“破烂的胡黑子,咱们算是结上梁子了,你那红林便没有我需要的人。”
董德者,虽然在胡常勇来了之后,把事情悄悄告诉了师傅唐世科,唐世科却没说话,当然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工作调动在董德者眼里不得了,很严重,在唐世科眼里却很小,大不了对吕长兴透个风,吕长兴到基地夯死桩子,却有谁能把董德者调走。
唐世科倒认为,董德者在哪里都是干工作,都是为三线建设贡献力量,工作地点并没有固定性,好男儿本来四海为家嘛,并且,胡常勇现在是红林主管运输副厂长,既然能把董德者调过去,自然有能力将其好好关照,另一个想法,今后若自己前进道路吹风打滑,倒也不失为一条去路。
人的心是海底针,人的心是天上云。
董德者一旦真正要走,要离开天天看着变化的新厂,要离开真心盼望他留下的同志和朋友们,心里其实不舍,他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脸上挂不住,看看这个想说点啥,看看那个想说点啥,最后啥也没有说出来,大脑门子急出一头汗水。
纪龙樱更是难为情,她本身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的,但是丈夫既然已经决定了,只好照办,看着领导和同志们,看着黄美琴、杨芹香、王琴芝、黄金萍众位好姐妹,禁不住泪水连连哽咽失声。
最后,两口子简单了又简单的行李装上罗马小汽车,抱着孩子坐进车里,汽车发动起步了,董德者刚要对大家挥挥手,说句离别的话语,远远地看见急急惶惶大步猛跑过来的李正义和曹步清,双手一下子把脸捂住。
曹步清是刚刚才知道事情真相的,急忙飞也似赶过来,路上正好碰到李正义,不用言语俩人已知对方心意,疾跑时候却见车子已经起步,追了几步追不上站下,曹步清气苦地一坨泥巴甩过去,却哪里能够打得着,快速离开的汽车屁股后面扬起灰尘。
庆文厂所有的职工民工,愣愣地看着飞驰而去的罗马小汽车,若有所思,若有所失,董德者和纪龙樱的离开,是庆文厂建厂离开的第二,第三人,最早到来的人们心说:冷山尊是第一个离开的,是到苗寨享福,董德者和纪龙樱而今离开,也去享福。
新房边默默地站着的,心情各异的同志们,眼光深邃,
单表董德者、纪龙樱。
董德者和纪龙樱心情压抑,两个人坐在车上很少说话,愣愣地出神,车边很多认识的职工民工闪闪而过。
纪龙樱黯然念叨:“你呀,调动呀这么大的事情,便是对自己师傅呀,也没有事先呀言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