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大家想找你和小张聊聊,特别是晓云,之前那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厚道,想过来和你们道个歉。”
黄贵约莫有些了解李丘泽的性格,没兜弯子,笑了笑,开门见山说。
头先小李他们生意正好的时候,周晓云主动找到他,这让他多少有点意外,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
事情弄到这一步,不低头怎么办?
周晓云率先发难针对小李他们,殊不知人家满脑子生意点子,根本不怕你针对,现在明显是反过来打压周晓云,一副不整废他誓不罢休的架势。
说得直白点,周晓云被打怕了。
服了。
还想在这个广场上混,只能低头求放过。
至于另几人,包括他在内,纯属被殃及池鱼,原本他们换上更有吸引力的道具,又将圈圈大幅度降价,总归还有点生意,这两家一斗起来后,重新打回原形。
大家心里各有想法。
周晓云刚进了这么多货,肯定不会轻易撤摊,如今主动上门道歉,想看看这俩小年轻是什么态度,包括周晓云最后的反应。
这事如果不能马上逼走一家,大家还是握手言和吧,再斗下去,一天一天的出空摊,谁也遭不住啊。
黄贵因为了解到一些情况,想法与他们还有些不同。
“不好意思,两位小兄弟,昨天是我错了,我也不确定你们的娃娃是不是有毒,就在那乱说一通,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周晓云低着头,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有些年头没干过这么羞耻的事了,给比还小他好几岁的人,低头道歉。
可是生活的压力逼迫着他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日子过得舒坦,谁又愿意大晚上的出来摆地摊?
他才二十几岁。
说到底,只是一个在社会竞争的浪潮中,败下来的失败者罢了。
居然真的说了。大家伙儿都楞了一下,除了黄贵以外。
没想到周晓云说得这么干脆。
以为再怎么样也要绕两下,给自己留点面子。
同时心里也是唏嘘不已,他们中有三个人的孩子,都有李丘泽和张杆这么大。
谁能想到这才刚成人的孩子,竟然如此有生意头脑。
据老黄说,如果周晓云再不低头,隔壁的小李还有办法折腾他。
大家伙儿想想都感觉恐怖好吗。
一是惊叹于他满脑子的点子,二是忌惮他报复起来雷霆万钧的手段。
这样的人,没人愿意招惹。
与他俩一比,自家的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完全像个小娃娃一样。
把同龄的他们一起扔进社会中,简直就是小绵羊遇到大灰狼啊,那怎么可能竞争得过?
他们打心眼里祈祷自家孩子,一辈子别遇到这样的对手,不然绝对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特别是这个小李,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
虎豹之驹,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
大家心里有一个共同的认知。
别看这孩子现在只是在摆地摊,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一个他们这种人只能仰望的人生。
李丘泽上下打量着周晓云,或多或少的也有点惊讶,因为从表面看,对方并不是那种会轻易服软的性格。
而他也确实准备了很多后手。
以为再怎么样,还要斗上几天,才会有结果。
这时,黄贵走近两步,咬着耳根子告诉他一些事情。
原来这周晓云家庭状况很不好,父亲有三高,母亲有糖尿病,需要长期服药,身边还必须有人照顾。
这也是为什么像他这种年纪,又不缺闯劲儿的年轻人,不去外面闯荡,会留在县里的原因。
走不开。
李丘泽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一个人很难单从一件事上看出秉性,这周晓云虽然有些毛病,但毫无疑问也是个孝子。
“既然你都道歉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周晓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喉结滚动:“谢谢。”
李丘泽摆了摆手。
到这个程度也差不多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把谁挤走,乡里乡亲的,始终想着大家和气生财,比如隔壁的黄叔,还总会不经意间指点一二。
实属被招惹到头上了。
“既然大家都在,有些话我今天就说清楚。”
李丘泽扫视过几人道:“首先,我不知道黄叔有没有跟你们说,我只是摆个暑期摊,最迟到七月末,我需要攒些钱,到时间就走,所以你们也别想着让我赚不到钱,说真的,那不可能,我这人别的能耐没有,花样还挺多的。”
几人相视一望,苦笑不止,可不是吗。
“另外就是接下来,你们想怎么搞,是继续自由发挥,各家竞争呢,还是大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达成一致,按某种规矩来。”
“按规矩来!”李丘泽话刚说完,几人同时开口,想都不带想的。
自由发挥,你倒是会发挥,我们朝哪儿发挥?
李丘泽也不意外:“那就商量商量。”
眼下这种情况其实不算稀奇,在外面一些大型市场中很常见。
当大家都捯饬一门买卖,恶意竞争日渐惨烈之后,很自然而然的就会坐上谈判桌,从而达成某种和解,定下一套规章制度。
这样对所有人都有利。
恶意竞争,没有赢家。
就比如今天,他花了三百块置办道具,可是这种玩法他只打算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