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衡微微额首,并没有在意,拱手道:“来的唐突,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是家中余下一套文房四宝,便送了过来。”
话音刚落。
达就把一个木匣递了过来。
魏咎目光一亮,伸手接了过来,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天色渐寒,还是屋里请吧。”
说完。
径直朝屋内走去。
秦落衡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等秦落衡一行人进去后,魏豹才一脸愤愤不乐的进到府内,眼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他已大半年没有见过薄姝了。
而今的薄姝却是越发亭亭玉立,而且初为人妻,更是多了一股妩媚风情,这让魏豹对秦落衡更是恨得牙痒痒,若非之前秦落衡横插一手,薄姝本该是他的。
眼下秦落衡还带薄姝前来,说是探访外姑,但在魏豹眼中,分明就是在挑衅。
他刚才一直盯着薄姝。
看到秦落衡跟薄姝如胶似漆,心中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到了极点,但他偏生还不敢发作,只能闷闷的哼一声,随后才迈步进到府中。
另一边。
魏咎并没有跟秦落衡多言,而是径直把秦落衡带去了魏氏居住的院子,母女见面,当即双眼垂泪,秦落衡也是执手见礼,不过魏氏显然并不待见秦落衡,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的念头。
秦落衡倒不在意。
魏氏有情绪,他早有预料。
当初就是魏氏把薄姝禁足,才有了后面工师贰的事,等到工师贰被官府处罚,薄姝也并没有立即解禁,而且后面魏氏也一直在阻止薄姝跟自己见面。
母女相见含泪。
秦落衡也是找了个由头出去。
魏咎似乎早预料到了这个场景,把秦落衡送进家中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在了门外。
见状。
秦落衡眼中露出一抹异色。
魏咎解释道:“秦博士有所不知,你......你这门婚事,魏氏一直都颇为微词,因而我也是猜到了一二,秦博士初来寒舍,对族中布局不了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而我才刻意候在外面,以防秦博士不时之需。”
“原本只是想以防意外。”
“没曾想......”
魏咎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秦落衡微不可查的看了眼魏府深处,拱手道:“劳烦魏兄上心了。”
魏咎爽朗一笑,说道:“这算什么?我也算是看着薄姝长大的,而今她能觅得如此良人,也是我魏府的荣幸,而且秦博士在士人盛会上一鸣惊人,名望之远扬,世人皆知。”
“这是秦博士应得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魏咎便带着秦落衡,参观起了魏府。
另一边。
魏氏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而今也才三十出头,加上身处魏府,养尊处优,姿色倒是并没有衰退多少,她拉着薄姝的手,眼中充满了幽怨。
埋怨道:
“死丫头,你还知道有个媪?”
“你父死的早,是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结果你就这么对我?我就一时没有看紧你,你就跟着外面的人私奔了,好几个月都不回家,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媪?”
薄姝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拜首道:
“薄姝绝不敢忘媪的养育之恩。”
“只是我跟良人情投意合,良人当时为我不惜犯险,我薄姝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如何敢不倾心相报?”
“我知媪不满良人。”
“但这次回家,其实非是我提起,而是良人提的,而且......而且我已有了身孕,媪再过几个月便将是大外姑了。”
闻言。
魏氏面色一怔。
她脸上不仅没有笑容,反倒露出几分怒色。
愤声道:
“有了身孕?”
“不行,这孩子不能要。”
薄姝眼中满是不解,惊疑道:“媪还想阻止我跟良人在一起?”
魏氏冷声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这不是我阻止你跟秦落衡在一起,而是你们两人就不合适,从一开始便不合适,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有魏国公族血脉的,而他呢?”
“他就一亡人!”
“现在也仅仅是一博士!”
“你们之间身份无比的悬殊。”
“他配不上你!”
魏氏说的无比果决。
薄姝眼中的疑色越发浓郁。
费解道:
“媪,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有些听不明白?”
“良人如何配不上我?”
“他以往的确只是个亡人,但现在他是大秦博士,而且他年不到二十,未来大有可期,媪何以说出这话?”
“再则。”
“魏国都已经亡国了。”
“现在魏府所有人都只是寻常民众,媪你以往不是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为何还要提所谓的魏国宗室血脉?”
“而且我们只是旁支,何以能以魏国宗室自称?”
“媪,你这理由太牵强了!”
“何况父当年也只是一个寻常官吏,你当年尚且能跟父私通,为什么而今却要阻止我跟良人在一起?”
“媪,我不明白!”
薄姝睁大着眼,眼中满是不解。
魏氏深深的看着薄姝,却是丝毫不松口,冷声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两个不合适,我正是跟你父私通过,所以我才更要阻止你们两个私通。”
“薄姝,听媪一句劝,跟秦落衡分了。”
“当年你父死后,你可知为何,我不远长途跋涉,也要将你们姐弟带回魏国公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