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可能这辈子都难有机会再见到的人,此刻就在眼前,紫灵的内心激动到一时有些难以自持,她咬着唇努力克制着,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南宫璃见此,抬手示意刘忠和廷云随他出去。
廷云和刘忠两人会意,跟在他的身后,先后从窗口跃了出去。
南宫璃在跳出窗外之后,并没有立刻就走开,他回首分别看了眼他们两人各一眼后,才旋身走开。
始终一言不发的幽萤,在南宫璃主仆三人避出去之后,曲腿在紫灵的面前跪了下来。
他行的并非是拜见主人的单腿跪地之礼,而是双腿跪地的请罪之礼。这个陪着她几番出入生死,从未舍弃、背叛过她的人,对她来说比任何都要珍贵的人,他又何错有之?
“起来吧。”
紫灵的心里难过到直想扑过去,抱着他放声大哭,但她不能这么做。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开口让他起来。
可幽萤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是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起来!”
紫灵心知他为什么如此,他太愣,太痴,太一根筋!她稍微提高了点音量,生气地道,“又不是你的错,当时我确实是没几日好活了,又不是你舍我而去!再说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何必还要这样让我难过!”
原本没有反应的幽萤,在她的声音落下之后,低着头,缓缓站起身。站起身后,他抬手从怀里『摸』出了两样东西,送到了她的面前。
他声音低低的道,“主子的。”
紫灵垂眼去看,却只一眼,她的眼泪瞬间便又滚出了眼眶。
躺在幽萤手中的,除了那把她随身用了许久,削铁如泥的匕首外,就是她在数年前的大年初一的早晨,在青云山山顶时,送给南宫璃的那根用红绳编成的手链。
窦如风告诉过她,他曾回鼎城刺杀南宫璃,但在最后却又放弃了。这根手链,显然是他在那个时候,从南宫璃手里抢走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不问,紫灵的心里也一清二楚,他又愣,又痴,他的想法很好猜。
他之所以抢过来,不过是觉得南宫璃不配戴着而已。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杀死南宫璃,也只不过是怕杀了南宫璃,她会伤心,会怨他而已。毕竟在那个时候,她还是爱着南宫璃的。
思及此处,紫灵伸手从他的手中接过了匕首和手链。她先把匕首收进怀里,尔后伸手拉过他已经缩回去,垂在身侧的手。她含着眼泪,将已经有些褪『色』,已不是那么好看的手链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在幽萤微微惊讶的目光中,她抬起脸,眼中带着泪的笑着,轻声说,“你的。”
紫灵没有问幽萤这三四年的时光是怎么度过的,以他的脾『性』,日子肯定不会比她好过就是了。她也没有问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北荒,他们能再次相遇,她就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北荒官驿虽不大,但在非战争时期,还是空着许多的房间,她房间的窗户被廷云撞烂了,大半夜的没法修,便挪去了南宫璃左手间的那间屋子里面睡,幽萤的房间则被安排在了她原本房间的隔壁。
然而幽萤却并不睡,他在她进房之后,飞身上了屋顶。
紫灵坐在床边,双腿垂在床下面,面带微笑的听着房顶偶尔传来的瓦片声响,心里面柔软一片,又安心无比。
有幽萤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听了好一会后,她这才想起来要查看左肩上的伤口。
虽然出了点血,但并不严重,已经结疤的伤口只裂开了一条小缝,雪族的『药』草还是很好用的。
第二天一早,虽然睡得晚,但紫灵还是早早就起床了。她一打开房门,便看到幽萤抱着双臂立在门前的廊上。
“姑娘,早。”
立在隔壁门口的刘忠看到她出来了,开口打了声招呼。
“哼!”
让他没想到的是,紫灵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回应他,而是昂着头, 在朝他翻了个白眼之后,冷哼着将脸扭了开去。
“幽萤我们走!”
“去哪?”
问这一声的,并不是幽萤,而是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就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户看着他们的南宫璃。
“你管不着!哼!”
然而南宫璃的待遇并不比刘忠好上多少,紫灵同样甩了一个白眼给他,并且朝他昂着头,冷哼了一声。
面对她明显是在赌气,孩子气的举动,完全清楚她在生什么气的南宫璃,也只能苦笑着目送她领着幽萤,大摇大摆的走出院门。
一出院门,紫灵就从怀里『摸』出昨晚从南宫璃那抢来的那叠银票。她把银票一分为二,比较薄的那叠重新塞回怀里,而多的那一叠则递给了幽萤。
“收着,我怕有人惦记着。”
幽萤只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伸手接过去收进了怀中。
不再一身黑衣,脸上的疤痕已经不再明显的幽萤,虽然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走在人群中,再不是人人都要退避三舍了。
这一发现,让本来心情就很好的紫灵,心情无疑更加的愉悦了。她带着幽萤,在城内那家最有名的羊肉汤面馆吃了早饭后,就在茗茶茶馆里面要了间包厢,在要来茶水和一大堆吃食之后,她又让店内伙计送了笔墨纸砚过来。
给南宫骁的信,她落笔极快,信中所书没有其他,只是引用古籍,典故和实例论了一下什么样的皇帝才算是明君。
在紫灵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