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严听了大高个的话这才挑了下眉道:“庶女?之前你带出庄子的那庶女模样如何?”
高大个听秦严的说话声终于有了一点起伏,忙着表现,争取讨好了眼前这个骇人的将军好从宽处理,他声音微高了些,极尽详细的描述道:“要说那庶女长得当真是国色天香,天生尤物,小的干这个勾当,也算见了不少各色美人,可竟是都不及那庶女十分之色,那姑娘天生媚骨,凤眼朱唇,细腰丰胸,身段也比一般少女不知娇软多少,对了,那姑娘右眼角下还落着一滴朱砂滴泪痣,她……”
“够了!”
高个男正滔滔不绝,突然坐在上首案后的秦严沉喝一声,他本就满身肃杀之气,这一声冷喝更是陡然间杀气腾腾,叫人骨寒胆破,高个男直吓得差点shī_jìn,软在地上又猛然反应过来,碰碰的磕起头来,瞬间便是头破血流。
秦严目光冷厉盯着他,虽未再发一言,可这死寂的坏境却叫高个男只觉在鬼门关已是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冷汗早湿透了衣衫,一个虚脱顿时晕厥了过去。
即便是这样,秦严也未曾收回视线,反倒目光一转,落到了高个男缠着布带子的右手上,没有他的命令,他手下的军士是不可能碰这高个男的,那么他手上的伤口只能是在遇到他们之前受伤的,想到方才高个男的话,秦严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
这人手上的伤会是她叫人做的吗?到底是女人,心肠未免太软了些,既是碰了她,这手还给留着做什么!?
跪在旁边的口吃男感受到秦严的视线,还在瑟瑟发抖地不住磕头,秦严却淡淡收回了视线冲影七吩咐道:“去手,只别叫人死了,带下去吧。”
他声音落下,便有两个军士从外头进来,拖着高个男和口吃男便拉了出去。影七见屋中安静下来,望了眼秦严低声禀报道:“爷可还要审问那苏六姑娘?”
秦严却是抬了下眼皮,冷冷的扫了影七一眼,道:“她一个内宅闺秀,爷见她你觉得合适?”
影七被秦严的目光扫的浑身一震,忙低了头道:“是属下考虑不周。”
秦严未再说话,影七便躬身退出了屋子。
屋中冷寂下来,秦严方才敲着扶手椅背出起神来。
他早便知道她在内宅中不得嫡母喜爱,生计艰难,不然初见时不会是那般情景,可却也不知她那嫡母竟是如此的蛇蝎心肠,手段阴毒。竟敢伙同了人贩子企图将她远远卖到那肮脏地方去。
这也难怪头一次见她时她会那样落魄地出现在那样的荒院子里,身边竟然连个下人都没有。
秦严不知不觉中清冷的眼眸便浮现了一丝怜惜的柔光,想到她不仅将计就计把宋氏的嫡女偷了出来,替换了自己,当夜只怕早悄无声息回到苏家别院了,秦严又莫名笑了一下。
她可真是再度令他惊讶了。
只是,她是闺阁女子,接触不到外头的人,听说她还有个弟弟,那些帮她的人是他弟弟安排的吧,秦严目光微闪了下。
他遂又想到了苏瑛珍,毕竟是苏府的嫡女,总是不能扣下来的,还是要送回去,可如今苏府到底是个什么情景,这事儿又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她那嫡母是否已经怀疑上了她,自己将她这嫡妹送回去,会不会坏了她的事。
这些他都不知道,也许他该去问问她?
这般想着,秦严心思越发灵泛起来,隐在面具下的一双清冷眸子也闪动起明锐的光芒来。
那厢影七出了屋便有个军士小跑凑了上来,禀道:“七爷,那个姑娘还是不肯用饭,整天就知道哭,怎么办?”
影七冷哼一声,抬手一掌拍在了军士的头上,道:“不吃便不吃,既然还哭的出声来,那便是死不了,激动什么。”
军士闻言应了一声,已然知道了上头对他们看管的那位姑娘根本就不看中,登时也不忐忑了,脚步轻快就回了看守苏瑛珍的院落。
还没行至院子便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嘤嘤的哭泣声,他们这些当兵的最是不耐烦听这种声音,觉得晦气的很。这几日因不知道上头对苏瑛珍的态度,他们没敢将苏瑛珍怎么样,还好言好语的劝过苏瑛珍,此刻既然知道上头根本不在意苏瑛珍,他们自然也不愿再忍受这种魔音穿脑。
那军士冷哼一声便低声吩咐守在门前的小兵几句,小兵嘿嘿一笑快步跑了出去,片刻却提着个血淋淋的包袱回来一把推开房门进了屋。
屋子很简陋,只一间房,靠里墙支着一张简易的床,苏瑛珍此刻便抱着膝盖缩着身子坐在床上哭,瞧见房门打开,她忙抬头道:“我都说了,我不吃p你们将军快送我回家,我要回家,你们不送我走,我便不吃饭!你们怎么能这样一直关着我,呜呜……”
说着她便又嗷嗷哭了起来,小兵却冷笑袱随意往床前一丢,包袱散开,登时便从里头滚出来四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