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穿越后的第一个新年过得是相当的郁闷和不爽。原本她是满怀期待的想着过一个完美无缺的团圆年:和新家人一起贴贴春联,守守岁,看哥哥放放鞭炮,收个压岁钱,拜拜年什么的。也让她一个觉得后世年味越来越少的人感受一下这个时代古人过年的“节气盎然”。
结果到临了她才知道这会儿压根还没春联。过年前一天蔡斌指挥着人往各个门上挂了桃符。还边挂边对满脸茫然的王静教育说:“阿媚,这叫做桃符……这个是神荼,那边那个叫做郁垒,记住没?”王静想哭:这是什么时代啊,连春联都没有!
等到除夕夜守岁的时候,王静瞪着双大眼睛精神抖擞的趴在王氏怀里,听蔡斌,张氏,还有哥哥姐姐一起围在祖母榻边说话。讲话的内容开始还是蔡平又干了什么调皮事儿,谁谁谁家姑娘过年要出嫁什么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扯上了以前过年是怎么样,被触动记忆的江老太太开始感慨万千的回忆自己年轻时候,断断续续地絮叨蔡斌小时候怎样怎样,语序混乱,咬字含糊,偏偏一大家子人还都得仔细听着,而且谁都不敢轻易接茬。单就硬着头皮听老太太一个人“忆苦思甜”。
王静跟着听了一会儿“艰难岁月”,开始觉得老太太果然年岁大了,糊里糊涂的,嘴里信息一点逻辑都没有,不可能说出什么对她有用资料,于是眯上眼睛假寐,谁知这一闭眼竟真的睡着了。她的第一个除夕没守岁,就这么“呼”得一下子睡过去了。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王静被从被窝挖了出来,打着哈欠,泪流满面地看着王氏往自己身上套红色小棉袄,红色小棉裤,红色小汉服,红色小帽子……她瞅着自己被裹成喜庆至极的团子状,心里感慨:老娘哎,你到底有多偏爱红色啊?
王氏领人来到正厅,蔡家老爹已经一身新装的坐在那里等候。蔡平和阿婧见小幺妹恍恍惚惚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都以为是滚来一个大红球。蔡平指着王静哈哈大笑,蔡斌也是忍俊不禁,来了句:“阿媚今天的打扮真漂亮。”王静皱着鼻子瞪这一对父子,结果人家笑得更欢了。
蔡平一边笑一边问王氏:“娘亲,一会给阿公拜年,阿媚能磕头吗?”
王静听了心里犯嘀咕:“拜年还要磕头啊?”
真到拜年的时候,幸好李妈过来。本来是由她抱着王静代为行礼。谁料蔡斌大手一挥:“谁也别替她,让阿媚自己磕。”然后用狼外婆诱惑小红帽的语气跟王静说:“阿媚,来,自己给阿公行礼。阿公这里有红包拿。”
王静想挠他!
看看左右自己行礼的哥哥姐姐,又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王静一咬牙一闭眼:为了长大后就不曾再拿到的压岁钱,跪了!结果这“二”姑娘错估了自己现在胳膊腿的长度和自己衣服的厚度,刚跪在蒲团上就圆球一样滚在了一边,脑门擦在地上,蹭破了层皮。王氏赶紧心疼地把她抱起来,一边哄一边有些埋怨地看着自己夫君,大过年的,没怎么样就折腾着女儿被蹭了层皮,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蔡斌看王静小手捂着额头,大眼睛里全是聚集的水汽也觉得心疼了,他摸摸鼻子把红包塞进小女儿衣襟里,笑眯眯抱过王静,软声软语安慰:“阿媚乖啊,不哭不哭,过年流泪可会丑一年的。”
王静更想挠他了:有当爹的这么说风凉话的吗?拜托,我那是控制不住,眼泪它自己冒出来的,不是我想哭!
接下来就是蔡斌带着妻儿去给江氏拜年,这次爹娘倒吸取教训,由李妈抱着给江氏行了礼,才没让王静再出洋相。等一系列磕头活动完成,一家人坐下吃饭。王静扫了一眼饭桌:“我勒个去啊,居然没有饺子,是年糕!”
王静震惊了:饺子这东西最一般的说法是东汉末年张机张仲景发明的,最初叫“祛寒娇耳汤”。这会儿连这东西都没有,她到底是穿来汉朝的哪个时代呀?不会赶上王莽篡政的那个混乱年代吧?
这一变故直接导致了她之后的不在状态。王氏看小女儿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多心,只当是早起犯困加上刚才被磕了一下精神不好,想想之后的拜年,祭祀什么的也不用小丫头跟着,喂了她几口饭后,就让李妈把人带下去哄着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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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夜深的时候王静闭眼躺在吊床上,听着外面一阵阵的爆竹声,再想想她白天过的那个郁闷劲儿,心里就觉得酸酸的:她开始想穿越前的家了,很想很想。那里过年虽然总是被说年味不足,可是有春联,有水饺,爆竹也是正儿八经的火药鞭炮,不是外面放的这种“爆竹”。领压岁钱不用先磕头,不用被人逼着喂年糕……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她的爸妈,有她的亲人,有她的朋友,有她二十多年熟悉的一切一切。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在过年的时候也想起她呢?从爸爸单位到小区里那条小路上装了路灯没有?表姐家的小外甥会说话了吗……
想着想着,王静眼睛就有些发涩,她轻轻地拉起小被蒙上头,用枕角拭掉眼泪。然后偷偷告诉自己:“哭一下吧,就这一回,以后就再也不会了。哪怕老天爷这回真让我穿到了王莽篡政的时候,以后我也会尽最大努力的好好活着。……那边的老爸老妈,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