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真的很累,累到连梦境都乱七八糟的,迷迷糊糊醒了几回,迷迷糊糊被鸟儿喂了些茶酒,扯了他搂腰不给走,鸟儿便只能陪他睡觉,被他箍着老腰拍他便问,木头你是小孩子吗?木头你几岁了?断奶没有?怎么睡个觉还要抱还要陪的。/p
“就没喝过奶!”/p
睁眼回了鸟儿一句,抬脚压了他双腿防止他趁自个睡着逃了,温热的体温自鸟儿身上来,对寒少宇有些致命吸引力,扯了鸟儿衣衫抛了他青衣到床侧,用被子裹了鸟儿,眼睛才再次阖上。/p
“我老娘没产奶的功能,你老娘也没有,只有兔儿的老娘才有那功能……”/p
鸟儿笑了两声,背上温热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迷糊中寒少宇有种错觉是回到了小时候,父亲也会这么拍拍他哄他睡觉,父亲的手和身体也是温热的,很暖和很暖和。/p
又做了梦,开始还是乱七八糟的,后来归入一片黑暗,一盏昏黄的油灯照着一角,油灯下鸟儿在唱曲儿,鸟儿身后垒满了酒坛,鸟儿手边放着一碗茶酒。鸟儿唱的是海棠花林的曲子,一节一律,像是有生命般全溜进了寒少宇心里,强忍困意睁眼,帐子里亮亮的,点了好几盏灯,鸟儿果然是在唱曲儿,不过是在被子里,在他身侧,床头放着一碗茶酒,饮了小半。/p
“我唱的不好听?”/p
“没有。”寒少宇怕鸟儿不唱了,忙道,“好听的。”/p
“那怎么醒了?”鸟儿问,“是觉得吵了?可是刚刚我弹琴更吵。”/p
“你饿不饿?是不是该吃晚饭了?你想吃什么我去弄。”/p
说罢就要起来,鸟儿一膝盖将他顶趴,“是晚饭的时辰,但是我现在不想吃,晌午吃多了,你可以再睡半个时辰,我会叫醒你的,你安心睡吧,说不饿就是不饿,我这只鸟儿可不会找虐,不会跟自个的肚子过不去。”/p
鸟儿总在这类事情上有些难得的固执,寒少宇知道自己是耗不过他的。听话睡去,又过了不知多久,确实是有人叫醒了他,睁眼不是鸟儿,睁眼就是沙包大的拳头,睁眼就看见阿烈拧着一双秀眉面色不善,抬起沙包大的拳头,擂上了他的左眼。/p
酸痛!/p
伴随自个的“哎呦”痛叫,寒少宇捂眼倒在床上,视野一时像是打翻了染缸,红的黄的绿的,搅合在一起花花彩彩,这拳出手,阿烈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捂眼弓着身子倒在床上,就觉得阿烈毫无形象不顾兄妹之情骑上他背,将他压在床上一阵好打,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好几下都打在了他屁股上,除了疼,还让寒少宇觉得很没有脸面。/p
烈婆娘本就泼辣,揍在他身上的巴掌拳头更狠,像是被关了几年,然后突然放出来四处撒欢咬人的母老虎,寒少宇熬不住大声呼救,帐里一时奔进来许多仙怪,阿烈被强硬拉开,一双温热的手扶他起来,视野里的颜色褪了,寒少宇看到鸟儿关切的脸,大鸟看他泪流满面可怜巴巴,没良心噗噗笑了几声。/p
“可真绝,你寒大帅,平时对外人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怎总拿自家人没辙?你看看被揍的这个样子,眼圈青了一只就算,鼻血都出来了……”/p
鸟儿在他人中处揩了一把,两根指头上全是血,顺道在他衣袍上抹干净,寒少宇看他笑得可爱,也无奈笑了下,嘴上回:“没办法,我是窝里横的反义词……”/p
“窝里横的反义词是什么?”/p
“窝里怂。”/p
鸟儿悠悠叹了口气,“你是窝里怂了,却惯的全家窝里横的臭毛病,你看看这个给打的……到头来不是你自个流血受伤?”/p
寒少宇不答,他的性情确实有点古怪,平素懒得跟这帮亲戚计较,也便惯得他们窝里横的臭毛病,转头看阿烈,阿烈较刚刚有所收敛,可还是瞪他喘粗气。/p
“女孩子家家就不能有话好说……”/p
刚抱怨一句,鼻血又下来了,寒少宇心说还真是见鬼,刚刚阿烈胡乱捶打,他是捂着眼睛,也该护住了脸的,怎么会给打出鼻血来,兔子递上一块洒过药粉的布巾,接过捂了,深吸一口气药粉扑进鼻腔打了个老大的喷嚏,鼻血又喷出了些,半晌终于不流了,随手将布巾扔进火盆,看阿烈,气也不是,笑也不是。/p
“到底怎么回事儿?”/p
“都是你!都赖你!”阿烈怨声载道,“二表兄我是犯病才会听你说教,允许我家的小鱼儿给你挂小将上战场,现在好了!被九黎捉去了!你……你你你……你赔我儿子!”/p
阿烈咬牙切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青鸾和青玉一边一个夹着她谨防她乱来,青玉单手捂着一边耳朵跟他对口型:“二表舅我娘就这德性,二表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了!”/p
寒少宇当时顶着一边黑眼圈差点喷血,心说什么玩意儿!这他娘都是什么玩意儿!被九黎捉去的那个小将,闹了半天,让他头疼了一下午的竟然是你的儿子!那条小臭鱼!/p
“哭哭哭!平时的悍劲儿哪去了!就他娘知道哭和打老子!”寒少宇厉声道,“是捉去了是被俘又不是死了!别哭了烦死了!九黎没拿小鱼怎么样!准备拿他换蚩年呢!”/p
阿烈听这声儿哭的更厉害了,这下连凤熙都受不了往外头扯她,“姑奶奶!你是姑奶奶!别给你哥你表哥丢人现眼成不成!哎呦我的老天,没事儿都能给你哭成大事儿来!”/p
阿烈双脚踏地岿然不动,“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