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向来是最洁身自好的,不爱与我们这些腌臜俗人相处。你的性情,我是知道的,可别人却不一定清楚,因此我听人在背地里说了你不少闲话。你若能借此机会,显出你的诚意,定能让那些流言蜚语从此消弭。我也是为了你着想。”

高展明听了这话,暗暗好笑。若不是他刚从蔡雅他们嘴中听见自己如今的家境是如何窘迫,只怕他当真会以为韩白月在做和事老呢!韩白月说了这么多话,无非就是想让他无法拒绝,到时候他若拿不出“有诚意”的礼,或是在酒席上出了糗,反倒更坐实了他目中无人的事,也要得罪更多人。韩白月这一手可实在是狠,高展明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他?

高展明略思量片刻,便应了下来:“韩兄说的极是,就这么办!”

高天文在一旁焦急地想开口,却被韩白月抢了先:“哦对了,还请听愚弟多说一句。到时候的礼可要君亮兄自己多费些心思,若是假以他人之手,只怕没了诚意。”

这一句话,是在警告高展明不要妄想依靠高天文了。高展明轻松地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这场酒席既是为了酬谢二爷往日的照料,又是为了愚弟能化解误会,再则韩兄平日学业操劳,这时候还劳烦韩兄费心,实在是叫愚弟过意不去。不如酒席的事就交由愚弟自己来料理,不知韩兄和子辉堂哥意下如何?”

高展明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了。韩白月原本只是知道高展明家境贫寒,想借机为难他,让他到时拿不出像样的和解礼而丢人,没想到高展明竟然自告奋勇要将操办酒席的事情揽过去。高展明根本就不通经济上的事,而且向来耻于谈钱,把酒席交给他办,岂有不办砸的道理?!

韩白月见高展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直喜出望外,立刻一口应下:“既然君亮兄有这样的心意,自然是极好的。那就说定了。”

而高华崇和高天文则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高展明。高展明神情自若,仿佛胸有成竹一般。

韩白月扯了扯高华崇的袖子,温柔缠绵道:“二爷,天色已晚,风大了,我们快些进屋去吧。”

高华崇皱了下眉头,深深看了眼高展明,转身离开。

待高华崇和韩白月进屋之后,高天文担忧地说道:“君亮,你若有困难,只管与我说便是。”

高展明叹了口气,道:“堂兄,你方才没听见韩白月是怎么说的么,我若假以你手,倒显得我不是诚心了。”

高天文道:“他是在故意为难你啊!你避开他回去也就是了,何必逞一时意气,应下这样的事?”

高展明道:“堂哥,我不是为了逞意气。韩白月说得对,现在学中人人对我有误解,我在此间如履薄冰,若能办好此事,或许能令人对我刮目相看,即便办不好,境况也未必能比我现在更糟糕,堂兄说是不是?”

高天文语塞,半晌后重重叹了口气:“……难为你了。”

高展明笑道:“堂哥,不管怎么说也要多谢你,我若有为难之处,一定找你商量。”

高天文点点头,关照叮嘱了几句,也就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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