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媛好容易应付了崔老板,终于回到了自个儿的小院中,刚进去就见一直毛绒绒的白狐从墙头跃到院中。
汐媛看看四下无人,关好了院门竟然走到狐狸身边,略微不高兴地对它说:“回来啦。”
“恩,这儿最清静。”狐狸应道,这声音却是分明与那茶士宸宇没有丝毫差别。
“我还以为你要回你那山头避几日风头呢。”汐媛笑道。
“不了,来回跑着太麻烦。”狐狸宸宇说着,寻了个晒着太阳的舒服地儿趴了下来,“对了,我要立一条新规矩,往后再不与任何公开的斗茶了。”
汐媛没好气地说:“我早与你说不要夺魁,你偏不听,你看现在这一堆烂摊子,谁来管?”
狐狸宸宇瞥了汐媛一眼,故作委屈地说:“别人家都是巴不得门庭若市,你怎地说是烂摊子呢?”
“若不是烂摊子,那你躲个什么?”汐媛说着瞪了宸宇一眼。
“我乃天狐,本就不喜人多的地方。”被太阳晒着狐狸宸宇觉得浑身舒爽,不自觉地抖了抖耳朵。
汐媛看狐狸宸宇已经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便道:“你最近真越发懒了,过两天要是和那边农家猪圈里的那位长得越来越像翠儿可就高兴了。”
“我就是再睡几百年也不可能像猪,倒是她自己和那家的绿毛鸡长得没差多少。”宸宇懒懒地说。
前些日子翠儿见不得他偷懒讽他懒得像只知吃睡的猪公,结果不知怎地翠儿曾经遭难时变成家鸡躲过一劫这事给宸宇知道了,借题说了几句,气得翠儿直跺脚,过了几天都没有消气。
一想到专挑痛处说、嘴坏出了名的翠儿吃瘪,汐媛就笑出了声,“得,你歇着吧,我进去了。”
“恩。”狐狸宸宇眼睛都没睁,只是应了一声。他也想看看书啊、喝喝茶什么的,可是要给人撞见他这个样子看书,还不知道又得流出什么样的传言呢。
日刚落,阅茗居便关了门,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清净。各人虚脱了一般随意用了些饭菜,便都早早爬上了床榻。
待到夜深人静,众人皆已睡熟,汐媛所居的西苑院中忽然有了变化,一个‘人影’从地下冒了出来。
人影缓缓站起来,压低着身子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走得极慢极轻,忽然一阵风过,院中的树哗啦啦地响起来。人影被惊得几乎跳起来,猛地转回身,两只清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这人影便是前些日子京中闹贼的元凶,人皆言其为飞贼,乃踏风而来,谁知他竟是钻地而出。今日其见阅茗居门庭若市,料定收得不少茶钱,便起了歹心。
见并没有人出现,人影才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慰下自己那细小的胆子,如果有的话。
这边刚放了心,人影还正拍着胸口转回身来,便是一声极其惨烈的尖叫:“啊!!!!!!”因其忽看到前方一抹白,赫然是一只上千年的九尾天狐瞪视着自己。(九尾天狐【注释1】)
“闭嘴!”狐狸怒道。
人影便立即禁了声,他活了这两百来年从未见过超过千年的大妖怪,而且还是传说中最为喜怒不定的天狐。又见其怒而獠牙初现,顿时吓得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惨叫声虽大,幸而此处位于城外,附近荒凉仅远有几户农家而已,但这声已足以完全惊醒房内的汐媛和翠儿。
“什么事?”汐媛披上衣服奔出一看,地上扑着一个□着上半身的人正在拼命向宸宇求饶。
“其必是那将城中闹得大乱的飞贼。”宸宇淡淡地说道。
汐媛本还奇怪宸宇在狐型竟当着人就开口说话,后忽见那‘人’本应长着耳朵的地方却是生出了一只手,待其转头,细细一观,其脸上双眼的位置竟是嘴,而嘴的位置长着一大一小两只眼睛,两眼还以不同的方向和速度转个不停,汐媛顿时觉得有些森然,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歇息了?!”翠儿骂骂咧咧地这才从房内走了出来,一看到院内那妖,嗤笑一声对宸宇道:“最近狐大人真是疏于本事啊,连这么个小怪都要惊动姑娘。”
不想那飞贼一见翠儿忽然热泪盈眶,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扑倒在她跟前,“山神娘娘,小的终于找到您了,求您救救小的吧。”
翠儿眉头一挑,“谁是山神娘娘?你勿要乱说。”
“小的乃沂山的山妖小黑,听闻从前上天曾派青耕娘娘来沂山做山神,六百多年前娘娘忽然一言不留就离开了沂山不知所踪了。山中众妖常念娘娘甚善,绘像挂而祈平安。今日竟然让小的得见娘娘,感谢上苍啊!”小黑磕了个头,两只大眼不在转了,盯着翠儿热泪盈眶道,“娘娘果然如画像中一般,翠羽华贵,美貌得几乎赶上那传说中的凤凰……”(青耕【注释2】)
“休要妄言,六百年前我还在堇理山呢,你见到的应是另一只青耕罢了。”翠儿连忙制止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胡说。
倒是汐媛惊讶地看了看仍旧是人型的翠儿又看看前面的小妖,猜不透这小黑怎会知道翠儿的原型。
宸宇见她如此,主动为她解惑道:“山妖之眼能见事物极真之态。”
“原来如此。”汐媛恍然大悟。
小黑连忙接口:“正是因此,大家才让小黑出来寻找娘娘。”
翠儿哼了一声笑道:“她既然走了,没人管着你们不正如了你们意,你又何须假情假意地表忠心。”
“娘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