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舜恒的脸色渐渐恢复,终是安然睡去。
将走,獙獙甚是不舍却又顾念其病,恋恋轻吻其额才跃然于地,抓着汐媛的裙角抹着泪低低抽泣。
汐媛弯腰将其抱起,轻语相劝。久不见其出,房外压迫感又甚,宸宇将内丹还给獙獙,獙獙边哭边要拜,宸宇免其礼,令其速速将内丹吞下。
獙獙惧屋外方丈,汐媛也甚是戒备,宸宇道:“无妨,并无杀意,不过是想威吓一下我等而已。便是有杀意,区区凡人,也奈何不了我。”
不过带着这一人一小妖两个包袱,宸宇也不敢太过掉以轻心,毕竟慧空方丈虽是凡人但绝不是泛泛之辈。其不再化狐,而是直接隐其身立于汐媛侧,汐媛这才开了门来。
“公子之毒已祛,现下是睡去了,再过几个时辰应便会醒来。”汐媛按宸宇所言说完,侧身让出路来。
张家人将信将疑,见慧空方丈颔首肯定这才大喜,遂一哄而入,惟张贺海进时对汐媛仅略微点了点头,“府中混乱怕是不便留客,姑娘稍坐休息也不必再回牢中,且先回自家去歇息吧,改日我必携犬子登门拜访。”
以其位又其跋扈之性,此言此举已实属不易。
“多谢大人。”汐媛倒不在意这些,微拜以回。张贺海便也匆匆进屋查看张舜恒之情况。
然立于门前,獙獙尚是忍不住频频回首看向门内。慧空方丈念一声阿弥陀佛笑得高深,那压迫之感仍是一丝不减,汐媛便也微微笑着。张府混乱,四下无人,宸宇突然现形而出。果然对于宸宇现形,方丈竟无一丝讶然之态,想是早知其在。宸宇以身挡在汐媛前,挑衅似地故意显露不耐烦来,双方隐隐竟有对峙之意。
终慧空方丈和手又念一声阿弥陀佛收了气势,始言:“今日多谢二位相助,否则张公子恐怕命不久矣。”
“客气了。若是无事,我等便先行一步了。”
獙獙还在频频张望,慧空方丈道:“獙獙乃妖,性火带毒,便是女施主你如此亲近也是不善,放它自行行走较好。”
汐媛警觉地护着獙獙又后退一步,道:“我若放其,你便收了它可如何是好?其本无害人之意,还请方丈大师高抬贵手,放它一条生路。”
“阿弥陀佛,”慧空方丈曰,“我佛慈悲,我并无此意。然其虽无害人之意,却有其实,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张公子又已得救,此事便当一笔勾销不再计较。”
“甚好,多谢大师。”汐媛神色稍缓,却仍是不敢对其掉以轻心、轻易放开獙獙。
慧空方丈又道阿弥陀佛,对獙獙道:“汝欲报恩而不得,且回去尽心修行,终有相报之日。之时你们情缘已了,便不要再念了。”
獙獙神色哀,它也知,情未了但缘已尽,不能相守不能相伴……不过,至少舜恒已愈,它也别无他求了。
“善哉善哉,施主保重。”慧空方丈和手一拜,又念一声阿弥陀佛。
宸宇不理而走,汐媛礼而微拜,抱着獙獙急急忙忙赶上前行的宸宇,二人说笑着而出。留下张家看门的家丁在后张望不已,这位公子是何时进府的?
出了张家,獙獙本还安然坐在汐媛怀里,忽然见宸宇看自己时面色不快,其吐了吐舌头赶紧跃于地,行于前。得回内丹,虽有损耗,但其已能人言,只是此时于街市,行人众多,其便装作平凡狐狸那样,在汐媛脚边前后跑来跑去。
宸宇觉得其为狐丢人,心中径自庆幸幸好其实为獙獙非狐。不过其实宸宇早忘了,山野间的狐狸其实差不离也就是这般模样而已。
将到阅茗居,远远便可见阅茗居大门关闭,刘柜陈伯他们还不知汐媛已经放了出来。
獙獙于前,将要踏入阅茗居院内时突然听到什么声音,动了动耳朵侧耳倾听,忽闻异声,顿时迷了心智,猛地转身癫狂一般狂奔入林中,循声而去。
“来这里……过来……”
“来……这边……来这里……在这里……”
汐媛及宸宇也闻其声,见獙獙奔去,汐媛也不及多想拔腿便追去,宸宇行于其侧前,不敢太远,警惕着汐媛四周动静。
不远,林中,只见一团黑影,混沌不清。宸宇一见脸色大变,之前感知那饕餮已经出城而去,没想到其竟然等在此处。没想到几千年过去了,饕餮终于还是耗尽了封印逃了出来,虽是已无形体,却仍是贪婪好食,如留世间必将再次生灵涂炭。
眼看獙獙已到饕餮跟前,宸宇大吼一声:“蠢獙獙,给我回来!”
獙獙被他一吼突然清醒过来,循声回望,再回头时饕餮已到面前。不待其反应,黑影直接压下,将獙獙整个包入体内吞噬。
獙獙吓得惨叫起来,不知所措地此处跳跑却怎么也无法从黑影里出来,汐媛焦急。
“别过去。”宸宇忙道。
汐媛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一边急问宸宇办法,一边捡了些石头砸过去,心中愤愤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让那老和尚一起来的。
宸宇那时候在天上那么多年,那人不顾着天条天规背地里也教过他不少法术。如今饕餮只是混沌黑影,其体虚弱,宸宇沉色思虑道,说不定能一举消灭它。只是若能有那人的血,嗜战之神,血如烈火……
獙獙之声越发凄惨,汐媛见宸宇沉思不言,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血引。”三昧真火虽然厉害,然饕餮乃上古神兽恐火不纯正令其有机会逃走,宸宇琢磨自己为狐,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