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可是想从军?”
“诺···”
“为何想从军?”
容焕拉紧弓弦,半眯着双眼,弦上的箭如闪电一般飞出去,眼见着一头鹿倒下,他才放低弓箭,看着萧元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萧元挥了挥手,身后侍候的宫人便跑去鹿倒下的地方,收回猎物。
这一路上萧元便见识了容焕不凡的箭术,狩猎的猎物极多,若不是贪看山中美景,得了这么多猎物早该打道回府了。
“怎么?说不出来?”
萧元失笑,摇头道:“不必紧张,本宫只不过是在问你的志向,你若有意从军,本宫可以举荐你。”
她夹紧马腹,驱得骏马往前方走了几步,迟迟未见到宫人取回鹿,便又等了一会儿,“你今年十一岁,想从军倒是征天军团能去,只是你能吃下那苦吗?”
“能。”
萧元听着男童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禁温和一笑,坐在马背上,拍了拍男童的肩,十分的和煦温柔道:“再等两年吧,这个年纪去,定是有去无回的。”
她语气虽无轻视,但是言辞却让容焕很是不忿,冷冷哼了一声,别开头去。
“年少气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本宫倒许多年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一人了。”
登时,容焕原本青白的脸色染上一抹嫣红,像是上蹿下跳的猴子,局促而又羞赧,待见到萧元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这才循着萧元的目光望过去。
收鹿的宫人回来了,提着的死鹿身上却留着两支长箭,一支直刺中鹿眼的,是刻着公主府徽记的箭,为容焕所射,另一支射中鹿的后背···
萧元轻抬眼帘,跟随宫人从树林深处骑马而来的女子,正是她梦中见过的浛洸郡主。
与梦境所相反,她身着一身黄栌色骑装,背上背着的弓箭正是鹿后背上那一支箭,身上发上几乎寻不到艳色的饰品,但是所带所佩皆是样样不凡珍品。
然而这样高傲骄矜的人,却在见到萧元的时候,眼中露出了怯意。
“臣女见过孟光长公主。”
萧元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虽然浛洸郡主是与真正的孟光长公主有嫌隙,但是自从萧元进入了这具身体,孟光长公主许多的情绪想法都成为萧元的想法,似乎萧元本身就是孟光长公主,是真的只是失忆,而不是换成了婆罗花似的。
“还道是谁呢,原来是浛洸郡主,自你出嫁这还是头一回见你,别来无恙吧?”
“如长公主所愿,臣女过得很好,这一切全是长公主赐予臣女的,臣女没齿难忘。”
若是外人听到这样的话,还不知浛洸郡主与孟光长公主的感情该有多深厚,知情人却明白,这其中的曲折。
“大恩何言谢,只盼郡主能真的记住本宫赐你的恩情,万不要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
浛洸郡主脸色僵白,明明自知无论是口头上还是实际上都无法从孟光长公主那里讨到好处,但奈何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长公主,臣女记得你这时应该已经嫁给景先生了,为何还会独自在淮山?”
浛洸郡主早就知道长公主退婚一事,却不知道为何退婚,在她的记忆中,长公主依旧还是那个为了嫁给景行止可以不择手段的可怕少女。
“听闻憞华郡王脾气不甚好,他若知道你至今心中所爱还是景行止,你说你还能好好的在淮山狩猎吗?”
萧元淡淡的说着,示意宫人放下死鹿,勒着缰绳,已经不耐烦再与浛洸郡主纠缠了。
“你···你为何不嫁给他了?为何要悔婚?”
萧元一愣,全然不能理解浛洸郡主怎么会突然有此问,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本宫嫁他是因为心悦于他,不嫁他,自然是因为心中无他。”
她驱着马走了几步,复又说道:“你也该忘记他好好伴着憞华郡王过日子了,这世上该心无旁骛潜心向佛的,便让他常伴佛祖去吧。我们生于红尘,要折腾也就在这九丈红尘中折腾。”
萧元的话,听得浛洸郡主发神,等到萧元人已经走远了,她才回过神来,却仍是不能相信这是孟光长公主会说出的话。
孟光长公主姜予美,比浛洸郡主小六岁,从姜予美出生起,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从初时的精巧物件,华美的首饰,世间仅有的孤本残卷,再到后来的尊贵地位,朝臣的依附,甚至一个本该在建武五年就出家的得道高人,仅仅因为姜予美要他,直到如今,他也没有能剃度出家。
可是今日,姜予美却说,她要放过景行止。
建武五年,浛洸郡主独自进宫陪伴韩妃,当时萧皇后刚刚去世不久,陛下十分的伤心,连着几个月也不曾召幸妃嫔,宫妃没便成日寂寥无事。
浛洸郡主隐约听父王提起过,群臣有上荐陛下早立继后的意思,后宫高位的妃嫔几乎只有两三个,其中就只有自家姨母韩妃娘娘胜算最大。
浛洸郡主素来就看不惯姜予美的所作所为,这事好不容易能够杀杀姜予美的威风,便不经思考的出言讥讽。
彼时的姜予美刚经历丧母之痛,光武帝准备立她为皇太女,可惜群臣联名抵制,心里本就积着火气,正巧遇上浛洸郡主,索性一通发作了出来。
论力气,不过五岁的姜予美如何是十一岁的浛洸郡主的对手,但是一切发生得突然,她按着浛洸郡主的后颈,将她一次次的按进池水中,便是连韩妃也被惊吓得呆若木鸡,等她反应过来,却被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