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一抹紫色和一道素白向他们这边。
蛮衡只见有两个身形约有十岁大小的孩子自一丈之外飘然落下,转盼之间已来到他们身边不由得有些诧异。
“娘是怎么想的?非把小妹塞给凡夫俗子?我们家养不起她么?”紫色衣衫的小子先挤到姒寒雨身边,一双凤眼狭长地扫了一眼母亲身边的蛮衡。
之后,才正正经经地伸出小手向母亲的小腹。
“别乱碰。”本来不疾不徐的小白一闪到了母亲身边,拍开还没碰到人的七皇兄的手。
然后,大人一样的冲着姒寒雨皱了皱眉头,“这位…做妹婿也太…老了些。”犹豫再三,还是因为顾忌母亲的颜面,说话没有太过由心而发的直接。
听了这话,蛮衡不仅没有觉得好受,反而有种想一头撞死的感觉。
而姒寒雨则是尴尬不已,她才夸了小白的话,此时想要全部收回。
“夜叔叔,你猜丫头会像娘么?”小白认认真真地看了斋暗夜一眼,又仔细盯着姒寒雨的肚子,口中问着。
“父亲是怎么把小妹塞进娘肚子里的?动作也太慢了,害得我陪着一群无聊的家伙一起呆了八年?”惊天之语,绝对是惊天之语。谁能想到这话,是从一个八岁孩子的嘴里讲出来的。
“斋慕白!”第二次,八年里第二次惹母亲发火最少的小白,终于逼得姒寒雨喊出了他的全名。
平日里,姒寒雨都会温柔地唤他“小九”或是“小白”。
只有七年前,别的兄弟都乖乖张嘴吃饭,而他明明会吃饭却赖在姒寒雨身上要奶吃的时候。
这个没做好当娘亲准备的女子,才歇斯底里地叫了一次他的全名。
“娘,要冷静。你现在是有重任在身的人,不宜动气。父亲呢?知道娘有了小妹,都没把娘夹带回家?”一番言辞过后,目光流转到蛮衡身上,“父亲该不会以为你和这位有什么关系吧?”
姒寒雨的小儿子,讲话素来若陈述别人的事一般,基本上没有语气。这样的他,倒是让被他说到的人备受伤害。
但是,他讲的话从来不那么单纯,而且他总能知道母亲的心思。
姒寒雨拨开儿子,轻快地下了车,走出几步后忽地回头。
“别与你继母冲突,或许你父亲也有他的迫不得已。”时间给姒寒雨一种无名的压迫感,‘人家说时间可以磨灭一切,我与他之间的维系大概也不过是这几个孩子。正如小白所说,眼见未必为实。’
‘但他自登上那个位子后,我们之间也的确不似关中那旧日一般。忙…他总是在忙。’想要劝慰自己不去相信的转念,就是心思纤弱的无法回旋。
道理教训别人时,总是比用在自己身上更具有说服力,一旦用在自己身上多半儿是力不从心的。
“快回城吧!若让休原知道你与我们在一起,会满门抄斩的!”姒寒雨言罢,双足点地绝尘而去,恰似一缕明媚的春之暮光,已悄然而逝了。
姒寒雨亦是料到蛮衡会因为自己盛怒之时唤出的“斋慕白”三个字,猜出她身份的八、九分来。
所以,她才干净利落地交代两句,转身用上她甚少显露的本领逐风离开。
“小兄弟,在下渊国斋暗夜,多谢兄弟护我嫂子出城。若有兵戎相见那日,暗夜定力劝家兄,不以此城为突破口。就此告辞,后会有期。”双拳一抱,甚是有礼地对蛮衡讲了几句道谢的话。
嫂子与两个侄儿都消失无踪,这才含笑向蛮衡告辞。
“斋…暗夜?渊国唯一的王爷?皇帝的亲弟弟?”待人影若尘埃消失得差不多,坐在马车上的蛮衡才喃喃出声。
“她生了九个儿子?我早就该想到的!马儿,咱们走吧!”出神过后,身子一动正好压到了那袋铜钱,轻笑一声调转马头返回城去。
‘一个女子,能这般大胆连忘忧皇帝都直呼其名,也莫过于神女了!还真是看不出,她…已经快四十岁了!’慨叹自己眼拙,也怪不得人家叫他“小公子”了。
可蛮衡不明白,传说中的“忘忧神女”为何会对忘忧皇帝如此不屑。
关于姒寒雨在忘忧的传说,十七岁的蛮衡也略有耳闻。他的“耳闻”,还是从府中上些年纪的仆人那儿听来的。
奔波了半日,可算是累了。
想要到渊国国都,还需要再疾行上半日,终于某个任性的母亲在不要命的御风而行后停在了一座小城中。
“嫂子,你……”后面的三个人渐觉追得吃力,原来他们都忽略了,其实姒寒雨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娘,你疯了!这样下去妹妹怎么受得了?”小白在小七的身后扯了扯他的后衣襟,却没阻止得了小七向母亲抱怨她“虐待”妹妹,结果……
“放心!我死了,她也死不了!”姒寒雨面无表情,凌厉的以目光扫了七儿子一眼,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
“小白,你这是为何?”斋慕紫先是被母亲的目光看得缩了缩脖子,而后又遭受小弟的一记爆栗之后,小七哀怨地看向正追母亲的小叔叔背影一下。
“亏你也是娘的儿子,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改变了母亲想歇一下的想法。”斋慕白依旧一副“天塌下来不干我事”的表情。
食指弯曲含在唇边轻轻一吹,口哨响彻天际。
“九皇子。”一名身着白衣的人飞身来至小白身边,单膝及地、垂首听令。
“去忘忧我母后到过的城,告诉我父皇。四个字,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