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韩威,似是看出楚燃的疑惑,连忙出声解释道,“微臣共有七子,三子从小夭折,三子死于战场,如今只剩幼子一人,自小体弱多病,无法上阵杀敌,微臣便令他从文,饱读天下兵书,调兵遣将以退敌军,为我赤焰国效力。”
楚燃看着刚正不阿的韩威,却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沉重,想必是对战死儿子的挂怀,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老将军误会了,本王并无轻视之意,只是在赶来沂水城之前,便听闻沂水城有位了不起的军师,妙计连连逼退城外的三十万敌军,使得沂水城免于攻陷之危,今日一见,令公子果真不凡,着实让本王佩服。”
说完,楚燃退后一步,重重的一拱手,以示内心的尊敬。
见楚燃行此大礼,韩云微微一愣,连忙低头拱手,回礼道,“王爷过誉了,微臣愧不敢当……”男子的轻柔的声音,连同他的人一样,飘渺虚幻的如风一般,好似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都是行军打仗之人,受不了这些繁文缛节,楚燃便在不再多礼,干脆利落的坐下,正色道,“不知沂水城现况如何?”
韩云眉头轻蹙,面露惋惜之色,沉声道,“沂水城得失,事关赤焰国存亡。微臣不敢大意,用尽方法击退敌军,虽守城三十多天,但无奈敌军数量庞大,我军三万将士也早折损一般,幸存者也多身负重伤,无力再战。”
在三十万大军的围攻下,沂水城能守到现在,着实不易。
楚燃轻叹一声,即使忧心忡忡也不稍皱眉头,露出一副镇静自若的态度,沉声道,“本王心忧沂水城,先带三千人马,其余七千人马随后就到,军师不必忧心。”
韩云闻言,不禁蹙眉,不确定道,“七千?”如果只有七千人马,何以抗衡三十万敌军?将军这是开玩笑吗?
韩云心中一惊,却并未问出口,只是轻皱眉头,静待楚燃回答。
楚燃自觉毫无胜算,但在下属面前,还是要拿出“二百五”的精神,当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巫越国兵马虽多,却不过乌合之众,十万兵马,已经绰绰有余!再说,北边穹傲国来犯,皇上带着二十万精兵御驾亲征,与前方碧水城五万军马汇合,也不过二十五万多人,对抗穹傲国的三十万铁骑,着实胜负难料,所以我军必须早日击退巫越国,驰援北边!”
韩云深知赤焰国之难,面对穹傲国这样的霸主,别说是二十五万兵马,就是六十万兵马,恐怕也难以取胜。赤焰国面对两国围攻,他心中并无战胜的把握,却还是强挤出一抹笑,不愿拂了楚燃的好意,打气道,“将军威猛盖世,在将军带领之下,定能击退敌军!”
韩云自小娇生惯养,更为城主的爱子,显然说不惯恭维之话;楚燃性格直爽毫快,自然也听不惯“奉承”之言,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韩威见状,连忙上来打圆场,提议道,“将军风尘仆仆,不如在此稍做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
敌军今日才退,想必不会再来。
楚燃沉思片刻,便也点了点头。
第二日,沂水城。
对于行兵打仗一窍不通的楚燃,忧心赤焰国的局势,一晚上翻来覆去彻夜未眠,所以早早便起来了,打开门一看,却发现有人竟起得比她还早,早早就在门口等候了!
没错,来人正是沂水城城主之子——韩云。
“将军初来沂水城,请让末将带将军参观沂水城,顺便介绍我军的现况。”
寒云带他参观了兵器库,说明现存的兵械数量,还有具体的排兵布阵,确切的伤亡人数等等。
等将这些全部说完,天色也不过微微亮而已。
“将军,城内粮草最多可供一个月之久,若一个月之内无法击退敌军,情势想必更加严重,咳咳……”说着说着,韩云忽然捂住心口,不停的咳嗽起来,看来是拖病前来,一直强忍着病情。
“所以,末将认为……咳咳……”韩云刚说了几句,却咳得更加厉害,脸上的血色也逐渐褪去,如白纸一般惨白,
“韩统领,你没事吧?”楚燃见状,连忙伸手扶着他,将他按到椅子上,韩云觉得于礼不合,坚持要起来站着。
楚燃无奈之下,只能用眼睛瞪着他,厉声道,“这是军令,不得不从。”
韩云看似一个公子哥,这服从命令的架势倒和他爹一模一样,当下正襟危坐,一动不动的。
楚燃看着想笑,却又害怕伤了他的面子,便转身为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手边。“军事重要,性命更重要,以后兴兵之事,还有仰赖军师。”
韩云虽身体孱弱,却也是天纵奇才,饱读天下兵书,运筹帷幄,数次巧退敌军,可见并非纸上谈兵之辈,所以楚燃才将希望放在他的身后,想要仰仗他出谋划策。
但韩云一看楚燃亲自倒茶,顿时急了,单手撑在桌子上,连忙站了起来,却因用力过猛,气血一时上冲,竟突然昏阙在地。
“韩统领?韩统领!”楚燃吓了一跳,连忙将韩云扶了起来,一边拖着他向外面走去,一边喊着,“来人啊!快传军医!”
外面巡逻的士兵见了,连忙将韩云扶到房间,等楚燃踏进房门的瞬间,白发苍苍的医者也带着徒弟来了。
老者探脉,施针,好一会,方才松了一口气,走到了楚燃面前。
“怎么样了?”楚燃站在一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