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丸!
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体的血液在一寸寸凝结,这一次,在他的面前我真的百口莫辩,他幽禁我,强迫我,无非是为了这个孩子……
他可以容忍我的逃离,也接受了这个孩子的意外,却一定不会饶恕害死他亲生骨肉的人,“郎中说你服食过破血之物,我会查清楚是谁在暗中指使,我的孩子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任是谁害了他,谁就要为他抵命!”
那日他说出这番话之后,我就知道他必不会对我滑胎的事情善罢甘休,只不过,我万没料到,事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展若寒,我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我真的没有伤害他。”甩开良嫂已经发颤的双手,一步步走近他,不晓得为什么,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让我真的无从把握,我不晓得他能不能听进去我的解释,但是为了他答应我的自由,我必须试一试。
他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缓缓伸展着手掌,待到手中最后一块药丸腊衣的碎片从掌中滑落的守候,他轻轻拍了拍手,仿佛是抖落了一抹羁绊不去的轻尘。
长身而起,他已站在我的面前,修长的身影挡住了从窗棂外透过的难得的比较和暖的冬日阳光,“出去。”他的声线冷冷响起,身后的良嫂,面无人色的郎中和浑身乱颤的小丫头如蒙大赦般退出门去。
只是他的神色让良嫂感觉十分不安,退出门外后,战战兢兢求肯了一声,“四爷有话好好说,姨娘身子损耗得厉害,再经不起什么……”
“关门。”依旧是冷漠的声线,不疾不徐,却仿佛洒落了一地的冰碴子,让人寒凉到了内心深处,良嫂几乎要哭出来,苦着脸看着我,无奈的关上了房门,留下了一室的黯然。
这段日子以来,他瘦削了那么多,脸色不好,却从不似现在这一种苍白,整张面庞散发着颓废的气息,看不到丁点儿的血色。
方才那乍现的狂怒已经不复存在,就连炯炯双瞳看上去也似乎波澜不惊,唇角微微勾起,打破了俊美面庞那分哀莫大于心死的空洞,竟似有一分邪魅的妖异。
“你离开了洛阳定鼎门,知道我为什么能够那么快追上你吗?”他挨近我,平静中幽浮着的冰冷煞气竟让我情不自禁倒退着,后背微凉,直到身体轻轻递上了身后的花梨木的衣柜,已没有退路。
他一步步渐渐逼近,手指轻轻抬起了我的下颌,幽邃的眸光深深浅浅流连在我的唇瓣之上,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就凝结在他的唇边。
这貌似亲昵的举止却在我的皮肤都泛起了粟粒儿,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展若寒的疯狂,偏偏有时候,他越是盛怒,反而表现得越是平静,如同毁天灭地的潮汐,倾涌而来的前一刻往往是风轻云净的旖旎。
轻轻咬着唇,渐渐冷静下来,我不晓得他这话的意思,只是睁大了眼眸望着他,这条命本来就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捡回来的,大不了再还给他,除却牵挂着欢颜,亦不再有什么。
“我在你的身上下了一个赌注。”他浅浅一笑,带着些许的微嘲,目光从我的唇慢慢移上来,捉住了我的眸光,便再不肯放开,深邃的星芒就如同他手中纵横捭阖的利剑,深深刺入,带着一丝心悸的疼痛。
“几年前你第一次从将军府逃走,事后我发现了留在院墙外的暗记,当时我虽不知晓那些暗记的意思,但是赫连云笙,不止是秦默埋着一条暗线聂绍,我往返西域无数次找寻你的踪迹,与马帮打过那么多次的交道,早就知晓了你们联络的暗语。”
我的眼眸一颤,长睫忽闪了一下,若是按照他的说法,难不成我与岳仲景的联络……
“我给了你月中外出散心的机会,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说服自己留下你的借口……”他的手指松开了我的下巴,轻轻摩擦着我的嘴唇,声音渐渐低下来,羽睫微垂,遮住了星眸中翻涌的情绪。
“你的两次月中外出,其实我对你的行踪了若指掌,我虽不知晓你用什么方式给你的东家岳仲景传递了讯息,但是从你离开岳家的绸缎庄后我就一直派人盯着他,直到发现他给马帮带去了你的消息。”
“只不过,”他冷冷一笑,“可笑的是他没有找到顾南风,却联络上了秦默的暗线聂绍,不想事情发展歪打正着,偏偏遂了你相见秦默的心意!是不是?”
他的口气突然激越了起来,手劲儿加重一把握住了我的面颊,我想拂开他的手,却被他闪电般抓住我的手腕,反手一扭将我的手臂按在身后,整个人的身体被他压制在衣柜上,丝毫动弹不得。
我的身子还很虚弱,只这突然猝发的些许动作就已经让我沁出一身的汗水,贴上后背冰冷的木柜,幽凉一片。
他的呼吸就在我的面前赢荡,伴着那寒澈的语声,“宁愿和一个灭你族人的仇人私奔也要逃开我是吗?赫连云笙,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无论我怎样做都留不住它……”
“从我看到了墙外的暗记,知晓了你的计划开始,我真的对你动过几次杀机,你触犯了一个男人尊严的底线,只是因为你还怀着我的骨肉,我们的孩子,我展若寒唯一的血脉,我一次次说服自己放过你,只期盼这个日渐成长的孩子即便留不住你的心,起码可以留住你的人……”
提及这个孩子,他轻轻蹙起眉峰,修长的眉梢都似在微微颤抖,流连在我面上的目光渐渐蕴满了细碎幽深的痛楚,“我强加给自己一个赌注,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