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使臣的夜宴,最终在耽舞结束后,不欢而散。本来芸嬙觉得挺美的耽舞,也在这种极其怪异、沉重的氛围干预之下,变得无心观赏。可是也多亏了这支舞,才让一个险些被冷牙和卫锦尧变成刀光剑影的宴席得以幸存。
退席以后,芸嬙理所当然是要回馨淑苑的,却被冷牙留了下来,理由是现在府里有卫锦尧在,不好让他知道他们成亲至今还未同房。芸嬙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就应了,只是同苑不同房而已。
但不知是不是有些认床,还是惦记着宴席上的事,芸嬙一直睁眼到后半夜,直到听见更夫手里四声梆子响,才迷迷糊糊的眯上了眼,却也睡得并不踏实。再睁眼,原本空荡荡的身边,竟赫然多出了冷牙这个妖孽,本来以为是眼睛看差了,结果她腰上正沉甸甸的搭着他那优越的长臂,顿时花容失色,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心想得亏是她躺在里边儿,有堵墙挡着,若不然,这还不掉下床去,当场摔个鼻青脸肿?
可奇怪的是,冷牙睁着他那双令人无比羡慕嫉妒恨的含星美目,无声的注视着她。见她受了惊吓,也不说话,只是像平常一样揽着她,可这要在平常,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在嘴皮子上涮她的机会。
芸嬙在心里默默想道。
昨晚不是事先约法三章,不许他进自己的房了吗?
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晓得?
看他身上还穿着昨日那件衣裳,也不知道是睡与没睡。
“为什么王爷没能沉得住气呢?”她轻声问道,算是打破了一直被他的视线包围的尴尬。她看得出来,此时眼前这张冷若冰霜的脸上,还带着昨夜宴会上的余怒,他一定还在为和太子争执一事生气。
可是她始终想不通,照他处事的个性,当时面对太子的责问,怎么都会选择隐忍,而不是与其剑拔弩张。毕竟惹怒太子就意味着惹怒了朝廷,对现在的兰荠来说没有好处。
“因为本王害怕他把你带走。”中间没有多余的思考,冷牙很坦白的说。
芸嬙本是把这当作他敷衍的玩笑听听就罢,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与太子的那点过节。但看着他微蹙的眉头,除此之外,脸上便没了其他任何表情,却复杂得她看不明白。
“太子来兰荠是出任使臣的,无缘无故怎么会带走臣妾呢?”她说,唇角微弯,笑他语气里的那些孩子气。
“因为你现在已经成功得到了本王的心,可以功成身退了。”他的话坦率而直接,眼神更是,让芸嫱哑口无言。
芸嬙愣着,知道他是认真的。
他说得没错,只要得到他的心,她叶芸嫱就算是完成任务,就能重返术邺了。
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他无助而又委屈的模样,真的很让她心疼。
这时冷牙又往她身边靠了靠,也将她抱得更紧了,彻底去掉了两人之间那段莫须有的距离。
眼见与他又这样亲密无间的贴在了一起,还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下颚挨着自己的头顶。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还有那再清晰不过的心跳声。第一次,芸嫱抬手,就像回应他一般,环住了他的腰。
“兰荠儿。”他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无力的轻唤着,许是累了吧。“不要离开兰荠,没有兰荠花,本王会死的。”
芸嫱感到腰后的衣裳被他抓得紧紧的,心头为他的挽留一阵难受,便酸了鼻子,红了眼眶。
他的腰还真是比女子的都纤细,这么长一段日子为了迎接使臣做准备,他一定都没顾得上好好吃一口饭吧。
芸嫱心疼的为他着想着,嘴上也说道。“兰荠花怎么会离开兰荠呢?”
这是予他的回应。
没有兰荠花,他会死。可是兰荠花离开了兰荠,也照样活不成啊。
这不正是他告诉自己的吗?
“嗯。”冷牙轻哼一声,紧抿的嘴角终于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只是那紧皱的眉头依然未舒展得开。
他始终是怕,卫锦尧会强行带她离开。
因为他感觉得到,那个男人对芸嫱的情也是极真实的,拒是建立在了利用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