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鼻子。她坐起来,穿上大衣,从撩起的窗帘下,她可以看见轻轻的、旋转的
雪花穿进半覆盖着霜的玻璃窗,而阵阵寒风吹摇着窗外的松树。
小武在哪儿?她看看时间,他已去了一个多小时候,黑夜正在降临。她喃喃地
咒骂一句,跳下床,找到鞋子,进入前面的房间,她哈出的气,变成了白色的雾。
用冻得麻木的手指点着蜡烛,走到火炉前。那里只有两根烧焦了一半的细长木
棍,她用报纸引燃,但是,没有能够烧起来。节气闸是否关闭?她仔细瞧去,并没
有关着,她抓起一本小武的杂志,点燃,扔进壁炉,然后,一本一本地扔进去,最
后终于把两根木棍给点燃了。她蹲在火炉旁,搓着没有血色的双手,心中暗暗谴责
着小武的迟归,和电力公司的不作美,使她冻得要死。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停
电是一种便利,小武更看不清。
当她等候的时候,木棍很快燃尽,只燃烧十或十五分钟,然后熄灭,只余一片
灰烬。
小武现在该回来了,他的汽车坚固无比并且装有防雪胎,此外,雪也不很深。
就是雪没有铲除,开车行驶应该不会有问题。再等一段时间路面就会结成冰。由于
小武的车速慢,回头行车,得冒很大的危险。
除非——她不得不面对这种可能性——他正在玩弄他,以报复她偷偷将张丽的
讣告代替那张毁坏的照片。如果这样的话,等候他的这段时间里,没有法子取暖了
她拿起一把餐厅楠木制的椅子,在火炉的石墙上敲打,直到椅子成了一片碎木头
。扔进火炉后,她用同样的方法拆毁了另三把椅子。当火炉的火熊熊燃烧的时候,
她决定煮杯咖啡。可是打开炉子时,没有火,这才提醒她,屋里停电。她猛地摔下
水壶,由于摔得太重,以致里面的冰水溅了出来,喷了她一脸。
刘迪想,哦,假如可能的话,多希望把整个屋子毁坏,当柴火烧!想到毁坏,
才使她想起,假如她烧任何家具的话,她的计划将灰飞烟灭。她想到说明书上载明
有煤油灯。可是,放在哪儿了呢?
她点了蜡烛,借了烛光在壁橱中寻找。没有油灯。现在唯一没有找的地方就是
地下室,可是,那儿很黑。她考虑发动汽车,在车里取暖等候。可是继而一想,开
到这儿的途中,她只停车加过一次油,她不敢冒耗光汽油的危险。不,一定得找到
油灯。于是,急急地朝地下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