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悲剧只和自己有关,女人看似如履薄冰般脆弱,实则坚强无比,扛得住奸污,禁受得住动荡和非议,只是扛不住心里那个男人跪下来,受不了那个男人说不爱。 红菱走的时候,三笑什么都没说。没说便等于说了,绝情的滋味是一样的。幸好杨红菱不是那种死缠烂打肝肠寸断的主儿,她是一位女中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感情只被视作生命旅程里的点缀。许三笑不过是记忆中的一段春梦,现在梦醒,该是离别时了。
杨红菱昏迷了整晚,次日醒来后一句话没说便走了。
李燕倚门远望她离去的背影,叹道:“记得在大学时常听她掉书袋,有句话一直记忆犹新:如果不能让心上人喜欢牢记,那就干一两件让自己开心,让他讨厌的事情来证明自己曾经在他心中活过,当时觉得特酸,没想到她真会这么做。”
许三笑道:“不是酸而是假,她太老练,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不会真心喜欢任何人。”
李燕有一种无病呻吟刚找到感觉却戛然而止的感觉,歪头着恼的看着许三笑,道:“官场里不分男女,全都是冷血动物。”
许三笑嘻嘻一笑道:“绝大多数人混官场,把升官当做人生的高潮点,我不一样。”说着,凑过来揽住了李燕柔软的腰肢,柔声道:“我的高潮点在你身上。”
李燕的小手按在许三笑胸前,道:“少拿这话甜和我,不爱听,不指你做多大的官,只希望你能一直是我心中的那个男人,天塌下来咱们一起扛着,李虎丘的闺女喜欢的男人决不能是那些蝇营狗苟的俗货。”
许三笑说:“有你这句话垫底儿,三个月内,哥非把艳阳县头上的那只敢称遮天的手戳个窟窿出来。”
李燕道:“张爷爷带着那只狐狸去追马二龙了,我爸说这天底下没人能逃过他的追踪,你现在可以放心去上班了。”
许三笑道:“这老爷子到底什么来历?功夫高的没边儿,马二龙的幻术和毒雾在他面前一点作用不起,安排下的厉害帮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最后靠着随身兽兵作掩护才勉强逃掉。”
李燕摇头道:“我爸没说过,我也没问过。”
许三笑道:“昨晚多亏有你请动老爷子,不然就被杨红菱这毒婆娘害死了。”
李燕哼了一声,不理许三笑。
刘枫走过来,道:“到点了,该去上班了。”
许三笑来到县委,刚进办公室,宫艳诗便跟了进来,气呼呼问:“许三笑,你干嘛总躲着我?”
电话响了,许三笑示意宫艳诗先坐下,低头看了一眼是县委办公室打来的,肯定是徐彪。接通后一听,果然是他。
他说:“许书记,我是徐彪,程书记请你现在过来一下。”
许三笑说:“程书记恢复健康是大好事儿,我这就过去看看。”叮嘱宫艳诗:“在办公室等着,一会儿带你出去走走。”
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徐彪为二人各泡了一杯茶便出去了,只剩下许三笑和程雪峰两人。
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儿,程雪峰身上的霸气锐减,仿佛被一场病给折腾掉了一多半的精气神儿,花白的发根露出来也没顾得上染黑,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老态龙钟的感觉。许三笑知道,他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对于马二龙才是真正的靠山,现在马二龙都成了自顾不暇的丧家犬,过往二十几年仕途生涯万试万灵的一招绝户棋失去了效力,他还能指望谁呢?
他说:“还有三个月我就退居二线了。”
许三笑说:“程书记在艳阳县多年,艳阳县人民不会忘了您多年来所作的一切。”
这话分明是反话,程雪峰有这个自知之明,索性叹道:“何苦一定要赶尽杀绝?”
许三笑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程书记这话从何说起呢?又道:我虽然也有场外手段,而且比你的还厉害些,但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遵纪守法,通过正规渠道解决问题。”
程雪峰道:“家兄已有悔过之心,想要回老家山居养老,可否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
许三笑道:“程书记说什么我听不大懂。”起身又道:“程书记威信犹存,在常委会上仍旧说一不二,此时此刻,这般低调做作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咱们之间是水贼过河,甭使狗刨,该怎样还继续怎样也就是了。”说罢,也不问程雪峰还有什么事,径自告辞离去。
艳阳县城东,县委在这里规划出了一片新科技产业开发区,占地面积4.5平方公里,一旦投入建设,该地区上万户居民都要动.迁走。
许三笑带着宫艳诗乘车来到这里,示意刘枫把车停远些,然后步行跟进来。
整个城东四条街十几个社区一片死气沉沉。在一片规模最大的居民区外,拉着长长的工地用铁板防护墙。
这片小区叫做四四一工厂家属区,建于八十年代中期,按照规划年限统称为八五一建筑。原本属于蓉城军区四四一兵工厂,改革开始后,国家为向全世界展现华夏人热爱和平的态度,先后搞了两次大规模的裁军,军队少了,编制也跟着精简,四四一兵工厂被裁撤下来,所有人员随工厂一起归了地方。
从九十年代中后期开始,这家计划经济时代令人羡慕的旱涝保收的企业开始入不敷出,连年亏损,直至十年前终于在改制大潮中倒闭。工厂低价卖给承包者后很快被分拆出售,数千工人不得不下岗再就业。到后来整座厂区,只有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