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坤接到许三笑的电话时正在某歌厅搂着小姐潇洒,一听说许三笑在四四一兵工厂小区门前,立即意识到出事了,顿时吓的一惊。在华夏,最大的法不是宪法,而是‘看法’。领导对某人有了看法,某人就完了。许三笑主管艳阳县政法口,时日虽短,却已显露其强硬的作风,第一次开会就让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石长山难堪,对他钱宝坤又岂会客气?
许三笑只说了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过不一会儿,一级警司的电话响了,从许三笑张嘴便命令他的顶头上司钱宝坤马上过来的一刻起,他便意识到事情不妙。但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许三笑太年轻了,不像个大官的样子。低头一看电话,果然是钱宝坤打来的。赶忙走到一旁去接。
许三笑不必刻意去听,都能想象钱宝坤会在电话里说什么。一级警司挂断电话后,一头汗跑回来,点头哈腰道:“许书记,我不知道是您
许三笑摆手打断道:“你平时就是这么汇报的?”
一级警司微微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啪的一下,打立正敬礼,道:“报告许书记,城东分区派出所所长韩强向您报到。”
许三笑面无表情点点头,问道:“韩所长,你来这里做什么来了?”
韩强额头上豆子大的汗珠子冒了出来,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说道:“我,我们接到鹏达公司的沈经理打来的报警电话,说,说这里有人闹,闹事
许三笑道:“你觉得我像是喜欢闹事的人?”
韩强连忙摇头,道:“不,不是。”
许三笑道:“那是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肯定有人在闹事,只需要甄别一下是我还是他们的问题。”
韩强道:“这个事情是误会了
“误会?”许三笑注视着他,“怎么个误会法?是许进不许出的规定错了?还是这几个人身上带着的警用工具是我看错了?你既然是来抓闹事的人,那就请动手吧。”
韩强没有动,站在那儿垂头丧气,说:“许书记,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您让我抓人,不瞒您说我不敢抓,您可以随便处理我,最多不过脱警服,至少我还能保
”他说到这里闭口不语,悄悄瞄了一直在靠后位置的中年人。
一直在打电话的中年人这时候走过来,向着许三笑伸出手,道:“这位就是县委的许副书记?鄙人沈华奎,天峰建设集团保安部副经理,兼城东项目部经理。”
许三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跟他握手,只是伸手一指地下众人问道:“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淡淡的又问道,“我问你,你们天峰建设有执法权吗?还有,打电话报警的人是你吧?我来这里是闹事的吗?”
沈华奎嘿嘿冷笑,低声道:“许副书记,您现在可是一根汗毛都没倒,我手下的兄弟们可都躺在这儿呢,您没吃什么亏也就罢了,别把人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许三笑道:“哦,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沈华奎,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沈华奎的情绪上来了,这是个三进宫,敢打敢干的主儿,跟着赵凯在艳阳县多年,横行无忌惯了,平日里仗着与程家的关系,对几个县委常委也不是很看在眼里,今天被许三笑逼到这儿了,又素知许三笑与程雪峰不和,便索性撕破脸,道:“姓许的,老子就是在跟你说话呢,你个龟儿子能把老子咋样?”
话音刚落,就被刘枫一腿踢了出去。
这一下,茅盾瞬间又被激化了。沈华奎手下的打手们一个个跃跃欲试,便要往前冲。韩强连忙劝阻,但这些人根本不怕他,丝毫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争抢着上前,有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汉子,甚至冲过来一把将韩强推倒在地。
华夏自古都是民不与官斗,到了艳阳县却整个反过来了,穿老虎皮的反被地痞无赖蔑视了。
许三笑冷眼旁观,心知这一切说到底都是程霸天家族在作怪。
这边还在争执不休,县公安局的二号车呼啸而来,钱宝坤一下车便往这边跑。边跑边喊:“干什么呢?想造反吗?县委许书记你们也敢动,你们想怎样?”
钱宝坤甩着肥硕的肚子,飞奔到近前,抬起腿一脚蹬在将韩强推到的小伙子的肚子上,转过身抓住沈华奎,正反便是四个大嘴巴。三下五除二镇住了场面。然后转身来到许三笑面前,点头哈腰道:“许书记,这事儿的有些复杂,有些情况您不了解,听我跟您解释。”
看他的气势,一副得了尚方宝剑的架势,多半已经请示过程雪峰,所以才敢这么凶猛狂暴的迅速摆平了这件事。领导的话在这些狗腿子型官员面前比类固醇之类的兴奋剂还管用。
许三笑微微点头,表情云淡风轻,道:“你说,我听着呢。”
钱宝坤说:“我先处理这些人,然后再跟您解释这件事。”说着,不待许三笑答应,一挥手命令韩强,“把这些人通通给我抓起来送县局去!”
许三笑眯着眼看着,程雪峰这是在玩哪一出?想要息事宁人?还是以退为进,想用这样的态度麻痹老子?这么一件小事并不足以扳倒程雪峰,他在县委还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用不着这么急火火败退呀?许三笑心中犯疑,百思不得其解。只听钱宝坤说道:“许书记,对不起,我来晚了,您没受到惊吓吧?”
许三笑道:“无妨,迟到好过不到。”
钱宝坤道:“这片区域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