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贾敏梳妆的樱桃见她心情好,逗趣道:“还是大爷孝顺,连朵花儿都想着太太。”
贾敏眉目含笑,显然极喜欢听这话。
正说着,林睿和黛玉便过来请安了,贾敏问两人。知道都没用饭,便连忙使人去催厨房。
林如海也用晨练过后回来,见儿女都过来了,笑道:“你们起得到早。”然后又哄两人:“你们年轻觉沉。如今晚短昼长,多睡会子也没什么。”
贾敏在里间听到,没忍住的翻了个白眼,天底下也就她老公这个蠢爹,会鼓励儿女睡懒觉了吧。
林家的清晨,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一家人用过早饭,林如海去上班,林睿和黛玉兄妹两个去上学,只是一个在府外。一个在府内。贾敏送走丈夫儿女,便带着人处理家务。
林睿早上出门时,觉得眼皮一个劲儿的跳,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跟着他的小厮连忙过来问:“大爷。可是不小心迷了眼?那可不能用手揉,小的给您吹吹。”
林睿摆了摆手,“无事。”说完,翻身上马,带着人往叶家而去。
早上读了有两卷书,便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持拜贴求见先生。叶承泽接过拜贴。扫了一眼,想也没想的吩咐道:“叫他进来吧,把人带到这里。”小厮领命离去。他想了想,道:“你们先停一停,有个生员要过来。”
林睿三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有人想拜入老师门下。老师要试他一试。只是不知道,谁这么大的面子,能说动先生。之前收林睿时,先生都有言在先了,林睿便是关门弟子。以后不再收徒了。
过了约有一刻钟,叶家管事引了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蓝衫青年进来。那青年一见叶承泽,稳稳的拜了下去,声音清朗,“学生林思明,见过叶先生。”
林睿一愣,他就是林思明?他不禁仔细打量面前的人,俊眉修目,气质不俗。只是身材有些偏瘦,有些文弱之感。总的来说,生得很是秀气,让人很难生出恶感。
不过,看起来像个明白人,行事怎会如此无礼。林睿都不用想,便知道他们一入扬州便去卢家拜访是为了什么。他心有微微冷笑,不说学问如何,单看你的行事,先生便不可能收下。
上次林睿拜师,叶承泽是私下里测试的。今天林思明拜访,却令他们师兄弟三人同时在场,想也明白先生的意思。
果然,叶承泽大约问了问林思明几个问题,便出了一道题,令林思明并林睿三人同时写一篇策论出来。
林思明昨夜想得挺好,可是一见到林睿,心思就有些波动。当听到叶承泽出了题,让他们四人同时写策论,立时斗志昂扬,立意要写出一篇压倒几人的文来,让叶先生看看自己的水平。
因叶承泽只有三个徒弟,书房内并无多余的桌椅可用,管事连忙带着几个小厮,开了库房又搬过来一套。只是屋里一水的黄花梨家柜,新抬进来的这套却是紫檀作制,放在屋内很是格格不入。
林思明眼神一沉,暗暗攥了拳。他稳了稳心绪,先跟叶先生行礼,又与林睿几人拱手互相见礼,方才坐了下来。铺纸、磨墨,脑中开始构思。
大约一个时辰后,林睿三人纷纷交卷,叶承泽一一看过,笑指着林睿的道:“深明此文,朴拙无华,颇有古风。难得的是言之有物,见解独到,全无浮想之空。”
林睿拜师八载,听得先生夸奖却只有寥寥十数次,当下喜动颜色。
叶承泽微微一笑,指着另外两篇道:“也还不错,只是过于重视华丽,不够简洁、练达。”
苏、贺二人皆低头受教,师兄弟三人互相拿了对方的策论,细细看了一回,又轻声议论起来。
林思明,见三人都作完了,自己却还剩三分之一,心中有些急燥,再听得叶承泽夸了林睿之后,更是心绪浮动。他悄悄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心情,把注意力再度投到文中,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堪堪写好。拿起来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之后,格外满意,小心拿纸重新抄录一遍之后,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放在叶承泽的书案之上,然后垂手好肃立一边。
叶承泽拿起扫了一眼,眉头就微微皱起,越细看皱得越深。林思明一直在偷偷看叶承泽的表情,随着他眉头紧皱,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片刻之后。叶承泽将手中纸张随意一丢,沉声道:“且不说,一味追求词藻华丽,皆用些生僻字词。以显自己才华。就说你的论点皆出自空想,全无半点实用之处。这连这笔字,都不堪入目。”说完,看着面色苍白的林思明,目中隐有失望,“你回去吧,以后不必再来了。”这就是明确表态,不只入室弟子,连个记名弟子都不肯收了。
林思明用力咬了咬牙,艰难的上前收起自己的策论。又坚持着给叶承泽行了一礼,默默转身离去。他为了能压林睿一头,特意出新出奇,却没想到,还就败在了这新奇之上。至于他的字。林思明觉得很好,怎么能得叶先生一句“不堪入目”的评语呢。他十分不服,很想讨了林睿策论来看,可自尊不允许,最后只能默默归家去了。
东升客栈内,林妙茵正等着林思明的好消息。待见到他失魂落魄的进来,立刻叫糟。连忙叫人扶了林林思明坐下。又令人沏了茶来。
幽幽茶香之中,林思明苦涩的道:“妹妹,为兄辜负你的期望了。”
林妙茵笑道:“叶先生素有狂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