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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山房。
赵琛进了门,一看见白璇，就立即吩咐道：“本王要去一趟江南,打算带你同行！你准备准备,赶紧开始收拾行李？”
白璇依稀记得——前世里，赵琛也是下过一趟江南的,似乎是为了一件弊案,莫非就是这一次。
赵琛去了江南，京城里头却发生了一件大事——东宫太子就是这一年夏天被废掉的。
具体是七月，还是八月，白璇忘记了,只知道——当时，赵琛还远在江南,没有回京。
废储是件大事,不亚于天翻地覆。
英王府里头没了顶梁柱在，也是人心惶惶的。
赵琛却是毫发无损，回京后，更是得了明嘉帝重用。
前世里，沈宝沅一个后宅侍妾，对前朝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满头雾水。
之所以还有些印象，是因为——赵琛回京后，得了明嘉帝大肆褒奖，并且赏赐了赵琛一个夫人，叫容献章的，也是出身官宦世家，倾国倾城，风华绝代，进府后，人都称“容夫人”。
赵琛应该也是挺宠爱她的。
因为白璇记得——容夫人进府后不久，孔桢就大病了一场。
前世里，英王府自然是没有白夫人的。
不过，若是白璇没有记错——当时，为了服侍赵琛，跟着去江南的，是风雨山房的芸儿、倩儿姐妹。
途中，芸儿被赵琛收用了，一回京，就被抬为侍妾，搬出了风雨山房。
倩儿却是回了孔府，嫁给了一户平头百姓，据说家境也是很殷实的。
至少在白璇的印象中，芸儿算是性情温柔。
赵琛没有特别宠着她，也一直没有冷过她。
前世里，沈宝沅死时，瑞哥儿自然是没了的。
王府里头，赵琛膝下空虚，除了玉夫人生的贤姐儿和薛敏生的宁姐儿，就再也没有旁的子嗣了。
只得一个芸儿大着肚子，几近临产，也不知道生得是男是女。
是以，白璇还想过——动手害死瑞哥儿的，会不会就是芸儿。
白璇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如刀割，额上冒汗。
她一愣。
赵琛忍不住板着脸，喝问了一句：“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收拾？莫非不想跟着本王同去？”
白璇吐出一口浊气，应了一声，又试探着问：“王爷，要去多久？除了我，还有谁一起同行？”
就看见赵琛抬头，看了自己一眼，淡淡道：“就是几个丫鬟，像芸儿姐妹！到时候，你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了她二人去办？”
其实孔桢的心思，赵琛多多少少是知道的——无非是见他带了白璇同行，心里介怀，才求了自己自己带上芸儿姐妹，也是替她看着的意思。
只是，带多两个丫鬟上路，也无所谓。
毕竟这一路上，他也是需要人服侍的。
芸儿和倩儿毕竟服侍自己久了，知根知底，惯于明白自己心思的，反而方便些。
再说，孔桢又怀有身孕，正是多病多思的时候，只当是遂了她心愿。
就听见白璇“嗤”地一笑，慢笃笃地应了一句：“知道了！”
她眼里大有讥诮之色。
赵琛旋即脸就板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余光往白璇脸上瞄了瞄，皱了皱眉头，试探着问，“你莫非是吃醋了？放心吧！她不过就是个丫鬟！”
他其实是真的起过心思——要纳了芸儿为侍妾。
毕竟是自己贴身服侍的丫鬟，又是这般千娇百媚的，外放了出去到底有些怪，留了下来反而稀松平常。
是以，赵琛说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有底气，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方才提点道：“我们要去的是中周——江南富庶，应有尽有！你随便收拾两只箱笼，装些夏天衣裳，轻便些也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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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办差，不是游山玩水，一共就住了一只大船。
船上，除了赵琛带着女眷、侍卫们，还有几个出身户部和工部的年轻臣子。
是明嘉帝派来辅佐赵琛用的——毕竟，英王爷赵琛，自从打小起就一直只在兵部历练，认真论来，算是不通庶务。
侍卫们还罢，这些年轻臣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外男。
女眷们却是不好出去走动。
不止白璇，就是丫鬟们为了避嫌，也是循规蹈矩，不敢抛头露面的。
船舱狭窄。
芸儿和倩儿姐妹二人住在一起，里头除了一张床榻，就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芸儿木呆呆地坐着。
倩儿却活泼些，贴在门缝上，一边往走道外头张望，一边唠叨着问：“就住在这么小的屋子里，闷死人！姐姐，白夫人住哪儿？”
芸儿眉头皱了皱：“说是船上舱房紧缺，王爷命把白夫人的那一个让了出去，大概是黄爷爷住着！白夫人却是住着王爷那里。”
倩儿听了，就回转头来，挨着床沿坐下，往芸儿肩膀上靠了靠：“船舱就这么点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是众目睽睽的，姐姐，你大概是没有指望能和王爷私下相处了！还是得到了中周,等到安顿下来……”
芸儿脸颊微红。
就听见倩儿道：“在英王府里头，我是没有见过白夫人。打上了船，还是头一回见。总觉得论身段长相，她也就还行，也没有多拔尖，只有些狐媚子，会勾人些！”眉头紧锁着，“怎么王爷就这么宠她——只是，话又说回来了，若非孔侧妃对白夫人心存芥蒂，也舍不得抬举姐姐你——”
就听见外头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其中夹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