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筃添了个女儿的消息传回了京中,京里亲近的人家全都纷纷道贺,送礼的、送信的,全都归到了白家那边,让他们一并送过去。
甘氏知道之后笑得合不拢嘴,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全都抱上了儿子闺女,她这当祖母的也算是活痛快了。
一男一女好,正是个好字,能花着生的才是福气!
连忙招呼人去合县看望自己那刚出生的乖孙女,又给韩家稍过消息去,同姜氏一合计,干脆两边派去的人合道一处去,一并赶路去合县那边。
三月里,韩筃做足了月子,身子也养回了不少,总算能出屋行走了。这回生这个闺女的时候,怀着她时的怀像就好,从有了她到生出来时,韩筃都没受什么罪。就连做月子的时候,也是在二三月间,正是不怕在屋子里憋着的日子。
女儿长开了些后,初生时的红色早已褪尽,如今小脸白静,五官和韩筃多有肖像之处,按白安珩的话来说——长大定又是个美人坯子。
韩筃再掌起了家事,白安珩又因春耕之事忙碌了起来,整日几乎都见不着人,连带着合县也因为头年吃着了种玉米的甜头,这几日中那些原本的荒坡贫地竟有人争相去买。
可不是么?荒地才多少银子?那些作物种下之后的收成都赶上良田的了!味道又不差,谁不种谁才傻呢!
整个合县都忙碌起来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是一派的繁忙。
如今距上次大笔之年又是三年了,京中三月,又是一回春围之际。天南地北的学子们,都在这数个月间纷纷赶至京中。有些个是年前就过来了的,大多离得相对近些,路程有富裕的则多是等过了年后才赶到京城的。
距三年之前的那一场,京中再迎来了一派的学问风气,雅艺斋备受学子们的追捧,每日间宾客迎门,都是在这里斗诗斗酒斗才学的。
白家之中,两个年长的兄弟能考的都已考过了,剩下的那个年岁太小,根本赶不上这一回。而在韩家之中,原本也是这么个情形,但他家有老家来的长子家的长孙在,这一届是必要下场的。
韩笙每日除了忙着兵部的那一摊子外,还有一事也需他忙,那便是自家父亲吩咐了的、自家那位侄子的学业之事。
韩池这孩子倒是个聪明的,别看外面看来老实巴交的模样,可骨子里头却是个蔫坏的。韩笙跟他还算是对路,领着这么一个走访京中名士,他心中也没什么不乐意。
这两日,眼见再过三天就要下场了,韩朴便不再让韩池出去到处走动,只老实在家松快松快,等着过些日子下场就是。
韩笙这日正好休沐,也并没外出四处走动,回了家中,想起这个侄子的学业,便到了他的小院儿去看看这孩子。
说是休息,可韩池手中却依旧抱着本书儿在那边儿啃,看得韩笙直咗牙花子——怎么就这么用功?还好他跟自己不是同科的,不然让父亲在自己考前看见这么一个好孩子,非里里外外的骂死自己不成。
“还用功着呢?”看见别人用功,韩笙就觉着心里头憋屈,进屋儿后便笑着向他问道。
韩池连忙恭敬起身:“二叔。”应了声儿,行罢了礼,才道,“侄儿不过再看看。”
再看看那也是用功啊。
二人坐下后,韩笙脑子转了几转,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冲他道:“你的学识我同你叔爷爷是清楚的,这一回下场,只要别遇上什么意外便出不了大错。”比如考试的地方儿正挨着恭所什么的。
韩池刚应了声“是”,就见韩笙又在那里叹息一口,故意说道:“只不知道你那位四叔复习的怎么样了?这回可能得中?能中第几?要知道家里头的老太太可还指望着他呢。”
韩池的脸上一僵,忍住挑眼皮去白他的冲动,死低着脑袋,不肯应声。
“这回你叔侄二人若是同场得中,也算是一桩美谈了。”
……
韩池总算是一个没忍住抬起眼皮来无奈看了韩笙一眼:“二叔……”
韩笙则一脸无辜的冲他眨眨眼,这才起身准备出去:“行了,我也不打扰你用功了。”说罢,人就走了出去。
韩池黑着张小脸儿,等韩笙走了之后脑子里一刻不停的转着。他过来是干什么的?眼见就要下场了,他怎么倒像是来拆台的?好端端的,提那人做甚?上回那事明明是他吩咐的。现在他站在一边儿看戏不说,还要跑到这儿来拖自己的后腿?
等等,记得这位二叔是不爱死读书的,虽前科考得不错,但叔爷爷也是成日念他的!
忽然明白过来了的韩池松了口气,他要是来捣乱的那就好办了,不理他不就成了?至于自己那位好四叔……随他去吧。
韩笙出了门儿后才有些后悔,他是去给人家孩子鼓劲儿的,怎么就变成拆台的了?
想往回走,再劝他两句,等走到窗边儿,就隐约看见里面那孩子又坐回去,再捧上那本书了……得,这哪还用自己劝啊?如此用功之人,简直就是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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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日,总算是到了下场之时。韩池不用提了,是韩朴找得稳妥之人送他进去的。至于那位韩笵?自有老家过来的“稳妥人”把他送进场去。
一连数日,等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们出来之后,一个个身上都是馊味儿的。
外面的人连忙接了人回去修养,等数日后的放榜。
韩笵出来之后,整个人几乎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