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出门后,她方低声道:“这事是我前些日子回家时,听舅母她们说的。过年时这话我也听说过,只那时……还以为是人说笑呢。这一回倒是有鼻子有眼的,听说不日就要下定了?怎么你并不知情?”
韩筃心中一紧,连忙摇头:“这事真没听过……”说着,又有两分犹豫,“二房那边到底跟我们这边早分了家,有些事情,我们也不大清楚……可下定之事却是大事,二叔不会不同公公相商。我却从没听公婆提起过,可见连他们也是不清楚的。”
赵茹岚也觉此事有异,点点头:“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这话还没从别人那里见过,许是舅母她们记差了也是有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韩筃点点头,这事听着诡异,尤其又是赵茹岚回敬王府时听说的。如此大事,事关人家女儿家的清白名声,之前过年时传成那样已是不妥,现在要再有什么误传误说的,恐怕事情就大发了!
在县主府呆了半日,韩筃方告别离去。她能看得出,赵茹岚是真的闲的慌。之前在宋家时,她日日被压得动弹不得,心里有气也要憋着。这会儿倒是出来了,可猛一出来,又没傍事可以排解、又不像寻常人家的媳妇似的,每日还有那许多事情要忙,这一下子可不就闲下来了?
她若是像长公主那样的年岁、又有儿有女的,只要家中开销足够,就是日日开花卉、诗会,也使得。可她膝下空虚,宋裕慈又不常去县主府,自不能大大方方的成日家招待宾客。
人回到府中,韩筃回屋换过衣裳,本想立时去甘氏那里请安并提起在县主府时听说的事情,想了想,先叫夏荷准备笔墨,把今日这事略略书写一二,放下那书信,这才转回前面去。
给甘氏请过了安,便用眼睛示意左右。甘氏看出她似是有事要说,便遣了丫鬟,疑道:“这是怎么了?”
韩筃垂头低声道:“今日去县主府上,县主问我二房堂那边跟将军府的婚事。这事媳妇从没听说过,心中纳闷才问了两句。”说着,这才抬起头来,眼带忧虑道,“县主说是她回敬王府时,听她家舅母提起的,说是不日就要下定什么的,媳妇只怕是县主听差了也不一定?”
甘氏也是一愣,这事都过去多久了?这会儿怎么又冒出来了?
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眉头也皱了起来,抬头向她道:“这事我并没听说过,你是怎么同县主说的?”
“媳妇只说从没听说过,且到底是叔叔婶婶的家事,若无定数,没跟媳妇提起也是可能。可连父亲母亲都没说过,只怕是听差了也不一定。”
甘氏点了点头:“这事你做的很好,我也并没听说,这事你先不要同别人提起。”
韩筃点头,见甘氏这边再无旁事,方退了回去。
人到房中,又把那纸没写完的家书拿起,细看了一回,又添减了些话,重新誊抄一份,亲手封了,又把那废了的放到炭盆里烧了,方对夏荷道:“你到二门口,把这信亲手交给侍砚,只说有要紧事跟二爷说,他便知道了。”
夏荷忙点点头,拿了那信亲自出去,在二门上找到了侍砚,把这信交给了他。
这回白安珩随着御驾去西露山,只带了洗笔和展纸二人,家里留下了侍砚跟奉墨在家听使唤。走前便嘱咐过韩筃,若有什么紧要事,只管交代他们两个去办,有什么事要送到西露山去,也找他们两个,比家中派信怕还要快些。
听夏荷回来复命,说侍砚收了信便出去交代了,韩筃这颗一直悬着的心方放了半颗。又一想到,这回随着御驾过去的还有五皇子和姜表哥,不知怎么的,另半颗心也缓缓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