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在此地乃是因为有人告诉我雁儿与稷叔私下出宫去了,可我不信他们是这样的人,于是追了出去,果然跟稷叔碰面一对质,才知乃是有人故布疑阵挑拨起矛盾。如今想来,散布消息的这个人自然与柳表姐相干了,宋疆你说说,你是哪里听得的消息?”
宋疆自打淑妃她们出来便也知道了顾颂已经回来的消息,因而早已站在身旁。
这会儿一听点到名字,宋疆便立马站出来:“小的是在毓庆宫外头听到有人嘀咕的,当时见着的是两个面生的宫人。”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四面人,又小心地道:“小的其实还听说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韩稷抱剑挑眉,一字千斤。
宋疆连忙颌首,说道:“小的还听说,先前雁姑娘还未回来时,柳姑娘曾在园子里呆过许久。”
“园子里?”淑妃凝眉。立马道:“去查查夜里都有什么人在园子里!”
太监连忙躬身退去。
别的事情不好打听,园子里去过什么人还是好打听的,早已与沈宓立在不远处的楚王终于已知兜不住,艰涩地扬声道:“不必去了,柳姑娘在园子里会的人,是我。”
事情到了这步,他隐瞒已是无用,反而有失他的坦荡名声。左右事情都是柳曼如去办的,他就是主动招认也好过被这么多人猜忌。
淑妃顿时变了脸色:“是你?!”
旁边护国公夫人也不由勾了唇角:“怪不得楚王唤人传我等前来至此,原来是早与柳姑娘合计好了要给孩子们难堪。我们勋贵到底是得罪了谁呀?竟这么不招人待见。我道是以为奉旨随驾到围场还真是皇上给咱们的恩典,原来不过是给人当幌子掩饰私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已!”
护国公府手掌兵权,与其余三家同声共气,楚王和柳曼如虽未针对薛晶,可有什么两样?再说了,楚王这般给韩稷,不也就是在给四家国公府难堪!
老薛家的人可不管你什么皇子嫔妃,但凡犯及自身,一样没好脸色!
淑妃脸上果然尴尬,忙怒视楚王道:“你竟敢做下这种事!看我不禀明你父皇,让他狠治于你!”
楚王撩袍跪下来,说道:“回母妃的话,儿子虽然与柳姑娘在后园叙话了许久,柳姑娘也确实挑唆儿子去针对沈姑娘和韩稷,可儿子并没有这么做!所有事情都是柳姑娘安排的,儿子只是知情未报而已。”
若在平时,他还要顾着风度,将事情揽在身上算数,但眼下涉及到他在勋贵及文臣跟前的威信,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背这黑锅,若是承认这事他确有参与,不但韩稷不会再与他同心,别的人更是不会放心与他接近,他怎会做这种蠢事?
“你胡说,难道顾颂不是你唆使我派人去挑唆的?!”柳曼如听到楚王这般奸滑,不由得怒起,她兴许顾忌着郑王抓着柳亚泽的把柄,可她却未把楚王放在眼里!眼下楚王把责任卸得一干二净,她又岂能白白吃这哑巴亏?
听到这话,顾颂顿时往楚王凝眉望去,拿着马鞭的手也越攥越紧。
柳夫人望着楚王,目光也一寸寸寒下来。
她虽是气恼柳曼如的不争气,可那是她的女儿,她越是不争气越是被人控诉她这个阁老夫人丢的脸面也就越大!而楚王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被寄予传位希望的皇子,这种时候却把责任推到一个姑娘家身上,这算什么男人?!
她沉脸道:“王爷好一个只是知情未报,并未插手,那么敢问王爷怎么解释小女这番质问?又为何要派人去请娘娘以及我等前来?难不成王爷事先挑唆小女去误导顾家小世子,然后又特地让我等来看小女如何出丑么?”
柳夫人这话来得极重,她是不如护国公夫人有底气,可这明摆着的眼前亏她却也不能吃,亲王又如何,淑妃又如何,如今储位还没到他们手上呢!
护国公夫人听得柳曼如的反驳,一双眉也不由皱得更深,前两日薛晶就跟她嘀咕过柳曼如人品不如沈雁好,她还不信,总觉得柳亚泽虽不算什么忠臣贤臣,但好歹日常品行素养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柳家姑娘自然也是好的。如今看来,她还真是老了!
国公们对楚郑二王之争一向未曾过份留意,一则是不愿卷入宫闱是非,二则是这二人都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好特别青睐的。
郑王头上有皇后压着,就是当政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直起腰杆,这种人不帮比帮了要好。
而楚王则因为有立储立嫡的古训在,他虽则得宠却是庶出,郑王若无罪过士子们最终还是会支持于他,何况楚王与臣子们往来的未免有些密切了,一个庶子如此堂而皇之与嫡子争家业,这在寻常人家都是不能容忍的行为,因而他们也就更没有立场去支持楚王。
眼下柳曼如形象全失,而楚王竟也不顾身份卷入了这种事情,不管他出发点是为了什么,显然都有失光明。
华氏这里见到沈宓出来,底气也就更足了。但这事已经牵涉到朝政,她只需要听他出面就好。于是这不言不语冷眼旁观的样子,倒更显得坚定凛然。
淑妃气得快背过气去,她急步走到楚王面前,“你倒是解释清楚,究竟是不是你把顾颂扯进来!”
韩稷是带着沈雁韩耘以及薛晶出去的,再加上个兴风作浪的柳曼如,这里头哪一家她都不能得罪,来之前只以为是孩子们闹什么小矛盾,真是没想到比她想象得严重多了,他居然还把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