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
隔着房门,高登隐隐听到男人粗鲁焦急的喊叫,听起来就像是森林中的熊吼。紧接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被踩得“咚咚”作响,夹杂着弯刀出鞘的刺耳摩擦声。
“是我哥哥。”女人轻拍胸口舒了口气,乳肉颤颤巍巍。她顺手敲碎了炼金药剂,一边安慰高登,“别担心,他是个商人,只是嗓门稍稍大了点。”
高登心中一动:“原来你叫莎娜,这个美丽的名字我听说过——在梦里,如今美梦成真了。”他微笑着凝视对方,莎娜妩媚一笑,大胆迎上高登的目光,眼波似钩似荡。
高登下一句忽而问道:“你兄长认识那个疯婆子?”
“嗯。”莎娜下意识地答道。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一座肉山摇摇晃晃地冲了进来。他浓眉粗眼,满脸横肉,两腮蓄满虬髯。身上罩着花团锦簇的绸缎长袍,袖子高高卷起,露出长满浓密黑毛的手臂,十根萝卜头粗的手指上戴满硕大的宝石戒指,红红绿绿,俗不可耐。
在他身后,足足跟着十多名手执弯刀的护卫。虽然个个高大魁梧,但和他一比,顿显瘦骨嶙峋。
“莎娜,你——”肉山看到床上的高登,腮帮子上的横肉猛跳了一下,仿佛被毒蜂猛地蛰了一记。
“哥哥,这是我的朋友,你可别吓坏了他。”莎娜娇嗔地说,扭头又对高登道,“别在意,哥哥只是忧心我的安全。现在你觉得好一些了吗?”
肉山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面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他挥退了护卫:“出去,你们全都出去,守在外面,暂时没事了。”
这时,第二个炼金小妖精也化作碎末飞散,肉山脸上露出肉痛之色。莎娜俯下身,关切地看了看高登苍白的脸颊,问道:“哥哥,你还有好点的药吗?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亲爱的妹妹,这是我费尽关系才弄到的炼金药剂,专门给你保命用的。一支药就得上百万金币,哪还有更好的?”肉山压制怒火,笑容僵硬,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哥哥,你肯定有更好的。”莎娜幽怨地看着肉山,兄妹俩对视片刻,肉山垂头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算我倒霉。”肉山咬牙切齿地说,“这是秘库的钥匙,你自己带人去拿,就在左首第一排柜架上的黑曜石盒子里。”
莎娜喜笑颜开地接过钥匙,披上丝绸方巾和蒙脸细纱,柔声对高登说:“我去去就来,你安心留在这里养伤,就当成自己的家。”又对肉山反复叮咛,才回眸对高登一笑,带门离去。
“我敢打赌,她会把我秘库的药品全部搬空的。”肉山嘴里喃喃自语,“等等,莎娜,别乱动其它东西——”他转身去拉门把手,似乎想探出脑袋,招呼妹妹一声。
“别动。”肉山听到背后响起平静而冷漠的声音,他的手指头刚触到鎏金的把手,便一下子僵住了。
“喂,朋友,你这算什么意思?”肉山皱眉喝道,没有回头,手却慢慢地缩了回去。
“也不要去动左首无名指和右手小拇指上的戒指。这两枚炼金戒指是攻击型的吗?加上伪装处理,价值大概在一千万金币左右。”高登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手指一晃,指间多出了一枚寒光闪闪的星镖。“不过,激活炼金戒指至少需要三秒钟,你怎么知道我的暗器就一定比你的炼金戒指要慢呢?”
肉山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换上一幅愤懑不解的表情:“朋友,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沙之国人向来直爽好客,不懂你们这些外乡人的花花肠子!”
两人目光对视,高登已然坐起身,微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又不是生意场上的敌人,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攻击我呢?一定是我误会了,我向您致以最真挚的歉意。”边缘薄而锋利的星镖一直在他手指间翻跳,看得肉山眼花缭乱,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高登又道:“您刻意调开了莎娜,一定有什么话要私下和我谈吧?您但说无妨,我是个守规矩的外乡人。”
肉山眼角跳了跳,继续装糊涂:“真主在上,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疑神疑鬼的外乡人!我的妹妹是为你拿药去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他的话陡然被高登截断,仿佛星镖切过平滑的血肉肌理。
“抱歉,礼拜五的聚礼会我因故未能参加,深感遗憾。但我想,你的目的只想让我将视线转向神庙。纵然我听从你的纸条如约而至,最后我们还是会缘悭一面,对吗?”
肉山神情骤变,眼露凶光,如同一头被逼向陷阱的负伤巨熊。高登好像根本没看到他的脸色,继续道:“你应该了解我的底细,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或许在外面有权有势,但在这所三百平方米的房间里,你只是一个不通武技的黑市商人,对不对?”
一枚接一枚星镖出现在高登指间,来回弹跳,连成一长串迅捷的光影,连一丁点相互碰撞的声响都没有。
肉山的神色急剧变幻数次,最终笑容堆满脸颊,眼神热络得像亲兄弟:“当然,你救了我的妹妹,就是我的恩人,一切你说了算,说什么就是什么。”
高登微笑着摇了摇头:“即使没有我,莎娜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为叶赛绿根本就没想伤害你的妹妹。充其量,这只是一个恶作剧,或者是叶赛绿给她的合伙人一个小小的警告。我想你们大概有点生意上的小纠纷。你能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