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百姓的声声恭贺,喜庆的悠扬乐声响在耳际,然而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么两个人影,所有的场景尽都模糊,一切的喧嚣尽都湮没,唯一亘古的,只余对方的脉脉眼波。
冷夏望着自宫门口缓缓走来的战北烈,一身大红喜服英姿勃发,明耀的似天上的太阳。
走到近前,就在她以为会被背起的时候,他执起她的手,在她一愣间,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吻手礼,优雅而绅士,站起身,将手臂弧成个半圆,一口灿白的牙齿明晃晃耀眼。
冷夏莞尔一笑,勾住他的臂弯。
“爹,帅!”身后不知何时,需谣奶声奶气的欢呼,一字一蹦。
战北烈回头飞了个眼儿,乐颠颠的找不着了北,冷夏赶紧拽住他,就怕他飘到天上去。
战十七哼哼唧唧:“天天对着镜子练,总算有点样子。”
战北烈瞪他一眼——拆老子台!
战十七回瞪六眼——你咬我啊?
回头一看,小十七和需谣手捧花篮,粉雕玉琢似两个初降人间的小天使,一岁半的需谣一身白净净的纱裙子,朝着冷夏甜甜一笑,一旁的小十七竟是穿了个黑色短打,尤其那短褂的后面长长尖尖的翘了起来。
冷夏眨巴眨巴眼:“那是尾巴么?”
小十七哀怨解释:“他说这叫燕尾服……”
好吧,冷夏从善如流,反正这穿越的也只她一人,不会出现什么现代同僚来笑话他,不过仅仅从这扭曲的开始,她已经预见到了这抽礼的不平凡,望着旁边一口大牙笑的傲娇,明显在等待表扬的某新郎官,她咂了咂嘴,竖起拇指真心赞了句:“好创意!”
战北烈圆满了。
小十七也圆满了,昂起帅气的信战神小脑袋,正步一踢,鲜花一洒,开路。
果然不出所料,等到一家四口进入到宫门的一刻,冷夏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这次不是吓的,是感动的……
从正天门前向着远处望去,原本一片苍茫肃整的青石板上,此时却一片姹紫嫣红,各色的芙蓉花瓣以柔软的姿态铺呈着,逶迤而行远远的望不至尽头,鼻尖清香盈动,仿似坠入了一片花海……
清风吹拂,芙蓉漫天。
花瓣轻柔的漫卷在上空,再缓缓落下,怎一个美字了得!
冷夏唇角轻笑,沐浴在一片花雨中,一滴泪在眼中氤氲。
战北烈伸出手,轻柔的拭了拭她微微湿润的凤眸,装模作样的话语掩不住心底欢蹦乱跳的小得意:“哭什么。”
冷夏吸了吸鼻子:“全大秦的木芙蓉,都好秃了吧?”
噗……
身后两个脆脆的笑声,毫不客气的猖狂响起,战北烈看着幸灾乐祸的一双儿女,再看看他明显不解风情的媳妇,心里开始寻思着怎么把那个出馊主意的萧非歌千刀万剐,早知道,还不如把这几千米的芙蓉花瓣,换成一把一把的匕首尖刀来的实际,她彪悍的媳妇兴起了,还能抓起一把来练练手。
瞪了她一眼,恨恨道:“没情调!”
冷夏莞尔大笑。
取笑归取笑,说不感动是假的,轻轻踏着花瓣铺就的浪漫的道路,走过正天门、穿神武门、玉华门,把一路上嘴角抽搐胸戴红花的排排侍卫选择性的无视,终于到了金銮殿的玉阶之下。
望着一直铺到金銮殿内的芙蓉花,冷夏惊奇的眨了眨眼:“不会要在这里……”
拜堂吧?
这仨字,因为太震惊,她没敢说。
瞧着她惊讶的模样,战北烈总算找回了场子,不枉他连续俩月天天埋在御书房里帮那狐狸批奏折,换来了这劳动成果金銮殿,普天之下,能在这五国的唯一政治中心大秦皇宫金銮殿里举行婚礼的,独此一家!
给母狮子的,自然是最好的!
走进金銮殿,冷夏“噗”的一声,喷了。
原本那巍峨恢弘的肃穆气氛,此时完全变的喜气洋洋,那铺地的金砖洒满了花瓣,高阔金顶缀上了彩绸,最上首一方巨大的龙椅之后,贴了个大大的“喜”字,八根顶天立地的雕龙金柱上,尤以最前两根为甚,两方对联上书:春归画栋燕双栖,凤翔鸾鸣春正丽;下书:菡萏花间鸳并立,下玉镜台谈佳话。
最让冷夏崩溃的是,竟然还有横批。
当初第一次迈入金銮殿时,令她敬意油生的那一方金匾,其上“浩气长存”之下,竟是悬了块较小的朱红匾额,四个大字笔走游龙:
珠联璧合!
看着一排排黑着脸敢怒不敢言的文武百官,再看看最上首头一次笑的僵硬,眼皮子直跳明显也被震住了的某只狐狸,冷夏忽然很佩服身边的男人,把巍峨肃穆的金銮殿整成了这样……呃,姑且称之为喜庆,大秦先祖要是知道了,估计都能从皇陵里爬出来,掐死丫的!
很明显,某男没有悔悟的自觉。
乐呵呵的欣赏了一番他的杰作,两个月的奏折可不能白批,无视掉一切不和谐的脸色,剑眉一挑,得意洋洋:“媳妇,牛掰不?”
冷夏肃然起敬,一字一顿,由衷赞叹:“牛掰轰轰!”
四个字落下,喜庆的乐声再一次响起。
战北烈把冷夏摁在原地,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自己一个箭步蹿到了金銮殿的尽头。
同一时间,冷夏的身边,出现了两个老人——萧振乾,曹军医。
战事结束,冷夏便将曹军医接到了大秦,这个老人在军营里呆了一辈子,按说他这个年纪,比之义父萧振乾还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