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看看杜月笙:“杜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禁烟执法总队已经撤销了。”
杜月笙微笑道:“我杜月笙一言九鼎。答应过的事情决不食言。再说……上海的鸦片买卖。陈大帅您不点头。弟兄们也不放心做。”
陈子锟点点头:“杜老板是个聪明人。也很讲义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你不让我吃亏。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打个八折。我只收十六万。剩下的给你打点奉军那帮饿狼。”
杜月笙可不客气。道:“那就多谢陈大帅了。有时间一起喝茶。杜某告辞。”
说罢戴上礼帽起身。顿了顿又道:“孩子在旁边。少抽烟。”
陈子锟笑道:“杜老板有心了。这烟斗是空的”
杜月笙笑笑。躬身拱手而退。到了门口。看到又有一波客人來访。一老带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身姿矫健。定是练家子。他很客气的打个招呼。出门上车。管家心有不甘道:“杜先生。二十万给他。岂不是打了水漂。”
杜月笙道:“奉系在上海呆不久。不出半年。陈子锟就会回來。”
管家道:“不会吧。陈大帅明明敌不过奉军。”
杜月笙道:“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处。你只看眼前。我却要往一年半载后看。”
管家摸摸脑袋。想了想。挑起大拇指:“杜先生。高。”
陈子锟府上來的新客人是农劲荪。司徒小言和欧阳凯。三人代表精武会而來。佣人通禀之后。陈子锟亲自迎到中门。只见两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大踏步而來。隔得老远就喊道:“五师兄。五师叔。”
“小言。欧阳凯。好久不见了。”陈子锟大笑着迎上去。先朝欧阳凯坚实的胸膛擂了两拳。赞道:“小伙子现在也是堂堂男子汉了。”
时隔六年。欧阳凯变化确实很大。皮肤黝黑。肌肉结实。两眼闪着精光。着实是条精壮汉子。
司徒小言变化不大。依旧欢快活泼的样子。刘海遮着脑门。一身中式练功服。腰带杀的紧紧地。陈子锟抡起拳头却无处可擂。只好在空中虚挥了一下。道:“好。”
“五师兄。你都留胡子了。真不敢认了。”司徒小言道。
“不但留胡子。还当了爹呢。”陈子锟笑道。忽然看到旁边笑吟吟的农劲荪。忙道:“农大叔。怠慢了。快请进。王大妈。倒茶。”
大家在后院凉亭坐下。寒暄一阵后。提起了当下局势。农劲荪道:“政府软弱。沦为列强走狗。子锟。你对现在的形势怎么看。”
陈子锟沉吟一下道:“农大叔。咱们自己人不说虚的。奉军势大。我江东军无法与之对抗。何况他们还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段祺瑞就是个橡皮图章。成了张作霖摆弄的傀儡。冯玉祥远走西北。孙先生病逝北京。奉系一家独大。连我的禁烟执法总队都被撤编了。你们看见沒有。我府上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江东呢。上海的事情。我不掺乎了。”
农劲荪失望道:“看來我來错地方了。”
司徒小言道:“五师兄。你当年可不是这样的人。是谁单枪匹马挑了虹口道场。是谁杀了英国巡捕。是谁带领我们苦练武功。教导我们为国争光。这些难道你都忘了么。”
欧阳凯却很镇静。道:“小师姑。冷静一下。”
陈子锟哈哈大笑。站了起來:“欧阳凯。很久不见。不知道你的武功长进了沒有。咱们过两招。”
“好。”欧阳凯痛快答应。两人当即下场。就在后花园里拳來脚往过了几十招。招招如风。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农劲荪和司徒小言都看傻了。
陈子锟瞅个空子跳出圈外。道:“到此为止吧。”
欧阳凯也收了招式:“五师叔。您又让我。”
陈子锟道:“军务繁忙。我已经很久沒练功了。比不得你们了。农大叔。你们这次來。是想让我介入罢工之事。”
农劲荪眼睛一亮。道:“不仅是罢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们练武。强身健体是其一。还要为国尽忠。”
陈子锟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刚才我也说的很清楚。奉系势大。不能正面冲突。我们唯有转入地下。以其他身份进行斗争。”
司徒小言雀跃道:“我知道我知道。五师兄你又要出马了。陈真又要再现江湖了。”
陈子锟摇摇头:“不。我已经不是陈真了。新的陈真是……”说着他指向了欧阳凯。
“我。”欧阳凯大为惊讶。
“对。你就是第二代陈真。”陈子锟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