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哭哑了嗓子,在里面也出不来。
苏凉末再次被人拦在外面,“老大说了,不许他们离开这一步,更别想带着人去别的地方医治,我们只需要拿着她的死亡证明回去交差就好。”
李丹闻言,不由看向苏凉末,她喝斥一声,“闭嘴!简哥怎么可能会这样?”
两人不再说话,苏凉末倒退了步,一下坐倒在椅子上。
伯母想要出来,她抓着其中一人的手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救命啊,救命啊——”
一字字犹如一根根尖锐的针,扎穿了苏凉末的耳膜,却还在拼命往里蹿。
她弯腰,将脸埋入双手间,她很无助,如果真要看着一条命在她的无动于衷中逐渐消逝,她做不到,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丹坐在苏凉末身边,她能体会到苏凉末的难受,她握紧了她的手,“凉末。”
“李丹,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够强,我们依附着别人过活,当想要祈求一线生机时,别人当然有权利拒绝。”
“凉末,你别瞎想,”李丹伸手环住苏凉末的肩膀,“实在不行,你找占东擎吧。”
她没开口,垂下的视线透过手指缝盯着自己的脚。
李丹叹口气,站起身。
整条楼道几乎很少有人经过,守在门外的两人就像是黑白无常,是来索命的。
医院的椅子都是连在一起的,旁边有人入座,苏凉末自然感觉得到,她以为是李丹,捂住脸的双手松开,苏凉末腰还是弯着的,抬头一看蓦然对上的却是张男人的脸。
苏凉末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占东擎。
她脸上有错愕,占东擎眼睛盯着那间手术室。
伯母拉扯着保镖的手,一边朝苏凉末喊,“凉末,你救救苏宛啊,她撑不下去了,你不能看着她就这样死掉啊。”
苏凉末眼角藏有湿意,这件事说到底还是闹得挺大的,手底下的人通知宋阁,宋阁又第一时间告诉了占东擎,他刚到这就看到她形单影只地坐在椅子上,走廊的灯环裹住她娇瘦的身子,满身孤寂更是无所遁形。
他坐在了这,明知能伸手的只有他,苏凉末也没朝他开口。
伯父伯母齐声哀求,苏凉末靠向椅背,占东擎的目光也落到她脸上,浓密的睫毛敛下暗影,苏凉末嘴唇紧抿,他坐了会,然后起身。
苏凉末张张嘴,占东擎居高临下看着她。
苏凉末对上他的目光,那一眼饱含着的无奈和酸涩令占东擎跟着心尖都是一跳,她是没开口,可想要什么又想求他什么,似乎一个眼神全告诉他了。
她定定盯着,盈盈目光带有朦胧的湿意。
李丹在不远处跟着着急,眼瞅苏凉末脑袋又别回去,她几步上前来。
“李丹,”不等她开口,苏凉末率先说了话,“你别留在这,先回去吧。”
“但是这边……”
“没事,你留在这也没用。”
李丹朝占东擎看眼,男人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丹着急地坐到苏凉末身边,“你怎么不开口呢?多好的机会啊。”
“我试过了,开不了口。”苏凉末满面倦色,李丹沉沉叹口气,“哎。”
这边还僵持着,苏凉末看不下去,李丹开口道,“你要不先走吧。”
不看,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
“这样的情形让我怎么走?”
两人挨在一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片刻后,走廊那头忽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苏凉末抬起头,看到十几个人正大步而来。
守住门口的保镖面面相觑,苏凉末也没搞清楚到底是哪边的人,来人上前,手里的枪直接抵住那两名保镖然后将他们拖走。
李丹怔了怔,这是什么情况?
后面的医护人员走进手术室,还是先前的那名医生,他们将伯父伯母赶出来,“别影响我们抢救病人,出去吧。”
伯父伯母一听,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出来,眼看着手术室的门被合上。
门口重新有人守着,苏凉末能猜出来这些事情是谁安排的。
不会是流简,整个御洲除了占东擎也找不出第二个人选。
手术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中间也有护士忙碌的进进出出,等到医生出来宣布脱离危险时,伯父伯母当即抱成一团,苏凉末盯着他们的背影也说不出话来,仿若一下老了不少。
苏宛被推进加护病房,伯母以为是苏凉末想的法子,千感谢万感谢的,苏凉末和李丹走出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了。
回去是李丹开的车,苏凉末陷在副驾驶座内,李丹看眼,见她正闭目养神,“凉末,是占东擎安排的?”
“嗯。”她低哼声。
“哎。”
“你叹什么气?”
“不知道怎么说,今天也是我头一次遇上这样的场面。”
苏凉末没再开口,李丹开出去一段路后又忍不住,“你心里怨简哥吗?”
她看到苏凉末摇头,李丹不由吃惊,“连我都觉得不舒服,你难道没感觉吗?”
“专心开车吧。”
李丹将苏凉末送回赌场,她没回家,赌场离医院近,苏凉末精疲力尽去了休息室,一头栽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第二天醒来,苏凉末接到伯母的电话,说是苏宛醒了要见她。
苏凉末趁着天色还早便出门,流简让她袖手旁观,那她就尽量避开他。
她开车来到医院,还给伯父伯母带了早餐。
苏宛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抢救的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