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辰的脸色登时寒透。
不值得?她竟然对他说……不值得!?
云歌微微一笑,眼中却是满是讥诮。“况且,如今我已是瑜王妃,瑜王既然不嫌弃我破败之身,又愿意娶我作正室,这份情意比太子妃这个头衔珍贵多了!听说当初若不是瑜王为我求情,只怕皇上早就定了我的罪。这么说来,瑜王才是
真心待我的,比起太子,瑜王才是我的良人不是吗?”
“不是!他怎么是你的良人?他就是个废……”纳兰辰话说一半,话音猛地戛然而止!
好不容易,她才将“废物”二字艰难地吞入腹中。
云歌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如古潭,唇角清冷的勾弄。“太子想说什么?想说瑜王是个废物?”
纳兰辰寡默片刻,察觉到周围向他投来的视线,他眸光一凛,随即冷冷地一扫四周,景慕轩顿时笑道:“慕容妹妹可就误会太子的意思了!太子与瑜王是皇兄弟,又怎么会说瑜亲王是废物呢?”
“是啊!歌儿,我只不过是不希望你嫁于他!至于退婚书一事……”纳兰辰抿了抿唇,缓缓道,“太子府只当没有退婚一事!你还会是我的妃子,我依然能迎娶你为太子妃,而父皇将你指婚给瑜亲王这一件事,这件事我自会禀奏父皇,
恳请他收回皇命!你不用担心!只是你千万别再与我这般生分了,咱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
云歌冷笑,咄咄反问。“从前那样?太子身份高贵,而像我这般狼藉的名声,只怕已是配不上你高贵的身份了!”
“我说你配得上就配的上,无需去管其他人说什么!”纳兰辰猛地打断她的话,紧接着无不痛心地道,“歌儿,你说话一定要这般咄咄逼人吗?这些话,委实太刺人了!”
云歌冷冷地狭眸,这个太子怎么就这般阴魂不散了!他不是向来最重视颜面的么,怎么如今这般对他穷追不舍?!她转过身望向他,正欲开口,却听到门外总管高声道:“老爷,瑜亲王府花自清花总管求见!”
慕容诚一怔,有些愣神,这花自清是瑜亲王府的内务总管,然而别看只不过是个总管,他却有着至高的权利,即便在皇上面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这花总管原先便是侍候在齐贵妃左右的公公,贵妃谢世之后,皇上怜瑜小王爷年幼却承受如此思母之痛,便将花总管指给了瑜亲王府。
也因此在景元帝面前,他的话可是极有重量的。
可如今这个花自清怎么无端端地跑来门来求见了?莫非……是为了慕容云歌的婚事议亲来了?
纳兰辰一听是花自清,面色骤然变得古怪了几分,太子府如今与瑜亲王府算是剑拔弩张,尽管他不将这个废物王爷放在眼中,然而就是凭着景元帝对于纳兰修的宠爱,纳兰辰便容不下瑜亲王府了,更何况,就在前不久,纳兰修请旨赐婚,景元帝一道圣旨,将慕容云歌赐婚给纳兰修,令他更是忌惮。
若是慕容府的立场偏向瑜亲王府,这对于太子府而言将是极为不利的!
西凉皇室如今为了储君之位你争我斗,早已一派腥风血雨,尽管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然而背后却是刀光剑影不断。皇权背后,向来是残酷的,纳兰辰心里清楚,若是他坐实了这个江山,成了这西凉一国君主,那么西凉皇室内其他党派的势力必将连根铲除——瑜亲王府亦不例外!
倘若他掌得玉玺那一日,第一个肃清的必将是瑜亲王府这个心腹大患!留得瑜亲王府一日,他这个皇位便不安稳一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纳兰修虽是个废物,然而根基仍在!
因此瑜亲王府稍有动作,纳兰辰便心底不安,这次慕容府与瑜亲王府的联姻,便让他难以揣测纳兰修这其中究竟是什么意味。
云歌也皱了眉,对于这个花自清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知道是瑜王府总管,却很厉害,在皇帝面前也有些地位。
慕容诚连忙道:“快请花总管进来吧!”
不一会儿,花自疑惑地向他看去一眼,便看见一个身穿黑底红边的宽袍中年男子阔步地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约莫是四十多岁,精神奕奕,五官端正,轮廓却又有些阴柔的味道,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底隐现凌厉,眼神如炬,想必也定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花自请方才踏进门来,视线便落在慕容云歌的身上,脸色却微微一变。对于这个慕容云歌,他从前也见过几面,然而今日一见,却同从前的印象不大一样了!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儿,清秀的面容上尽是清冷的神色,一双明澈而美丽的眼睛淡淡地打量着他,眼神看似慵懒随性,却又隐隐约约蕴含了几分锐气,几分凌厉,仿佛一眼便能将人洞悉。
不复从前那一身华美妆扮,如今的她不过一身剪裁得体的水秀长裙,裙摆缭绕,翩然及地,水紫色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如若凝脂。而一头乌黑过腰的青丝也没有过多繁琐的修饰,不过随意地以一根玉簪绾了个简约大方的发式,简单却又不失美韵,清丽脱俗,也不知要比后宫那些顶着厚重的头饰,粉面红妆的名门闺秀不知美上多少!看多了胭脂俗粉,后宫三千佳丽,如今见着这般清秀的美人儿,饶是曾在后宫阅人无数的花自清也不禁觉得眼前一亮!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指得便是这样无需过多俗艳的脂粉便美得这般颠倒众生的女子了!
有传闻中的西凉国第一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