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蓝拿着改好的试卷回到座位上。石锋赶紧问:“发生什么事了?”
邬蓝将试卷折起来,里,被石锋一把抢了过去了,打开一看,试卷上已经变成了99分,他惊叫了起来:“怎么少了一分?”
邬蓝说:“老师看错了,我有个标点符号写错了。”
石锋扭头看着正一脸笑容走进教室的戚郁芳,皱起眉头:“是不是那个女的去跟老师告状的?”
邬蓝说:“是她帮我检查出来的。”
石锋捶了一下桌子:“我日,那个女的太不要脸了,她肯定眼红你比她多了一分,然后故意让老师扣了你的分数,你为什么把试卷给她看。”
邬蓝说:“本来也是我写错了。算了,不就是一分嘛,我还是班里的第一名啊。”
石锋哼了一声。
邬蓝心说,以后还是别想着得第一好了,藏点拙,这样比较不招人嫌。邬蓝被扣了分,石锋显然要比邬蓝更郁闷一些,整个下午都在唠叨着这件事:“下次再考一百分给她看看。”
“好。上课了,老师来了,赶紧坐好。”邬蓝说。
放了学,邬蓝回到家,家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母亲躺在床上,邬华元看样子并没有回来。邬蓝写了作业,看了一下厨房,除了米,别的都没有了,晚上没菜了,这个点菜市场不知道散场了没有。邬蓝走到母亲的卧室,想去问问母亲是不是要去买菜,突然听见母亲叫自己:“蓝蓝。”
“嗯?”
“你过来一下。”窦美林说。
“什么事,妈妈?”
窦美林说:“昨天那个人来买配方的事不要和你爸爸说,千万不要告诉他。”
邬蓝心里一喜,母亲总算是想通了,和自己一条战线了:“好的,妈妈。”
窦美林说:“我还要去给那个人打电话,让他不要来我们家。”
邬蓝低着头说:“妈,我跟你说个事。”
“嗯?”
“今天中午,我已经给那个杜伯伯打电话了,说你病了,过几天再跟他联系。”
窦美林扭头看着邬蓝,瞪了好一会儿:“你怎么会想到给他打电话?”
邬蓝说:“昨天那个伯伯不是说,让你打电话联系他吗?我担心你没跟他打电话,他又跑到我们家里来了,我也不想让爸爸知道这件事。”
窦美林点了点头:“对,不能让他知道,没有钱都这么对我了,有了钱就不得了了,不能便宜了他。”说到这里她咬紧了牙关。
邬蓝知道母亲想通了,心里略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能确定没有变数,万一邬华元又回头来跟母亲低头认错,母亲一软弱,又答应合好了,她预想的一切都是白搭。
窦美林叹了口气:“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妈妈,家里没菜了,晚上吃什么?”邬蓝中午喝的粥,上了两节课,肚子饿得姑姑响,回来又赶紧喝了一碗冷粥,这会儿又觉得饿了,真是不抵饱的东西。
窦美林坐了起来:“饿了吗?”
“嗯,喝粥饿得好快。”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就跟个无底洞一样。
“我去外面看看,看还有菜卖没有。”窦美林从床上下来。
邬蓝看着她脸还肿着,眼皮还青肿着,嘴角也破了,胳膊腿上都是青紫,这样子一看就是被家暴了。窦美林拿过柜子上的镜子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蓝蓝,妈妈这样没法出门,要不你去隔壁刘奶奶家买几个鸡蛋回来吧。”
邬蓝点点头:“好。”
邬蓝拿着母亲的给的一块钱去了。刘奶奶隔着邬蓝家有一栋房子的距离,家里养了四五只鸡,专门用来下蛋。按照他们这边居委会的要求,其实是不允许养家禽家畜的,因为太脏太吵,街坊邻居们的粮食都是从买着吃的,哪还有多余的口粮养鸡鸭,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动这个念头。
刘奶奶非常彪悍,先是扛住了居委会的压力,愣是养了几只鸡,谁不让养,她就去谁家闹翻天,自然没人愿意被人诅咒祖宗十八代,从早骂到晚。至于养鸡的粮食,是她在工厂食堂上班的儿子带回来的剩饭,别说养四五只鸡,四五十只都养得起,不过家里地方有限,居委会那边也强烈要求,将数量控制在了五只之内。
邬蓝走到刘奶奶家门口,老太太正在门口打盹:“刘奶奶,你家还有鸡蛋吗?”
老太太睁开两只眼,上下打量一下邬蓝:“小蓝啊,你要买鸡蛋吗?”
邬蓝点点头:“有吗?”
老太太起身,进屋:“有的,还有好几个,都是这两天下的,新鲜着呢。你要多少?”
老人住的屋子,不管是多么敞亮的房间,都会觉得有一种阴暗感,何况是老旧的平房,屋子里黑洞洞的,邬蓝适应了一分钟,才勉强看清屋里的摆设,她问:“多少钱一个?”
老太太说:“一角六分。”
“五个吧。”
“好,你等着啊,我给你拿。”老太太走到一个柜子边,蹲下去,伸手在柜子下的一个罐子里摸呀摸,摸出来一个,看了看,放回去,又继续摸下一个。
邬蓝大约知道这老太太在拣鸡蛋,而且是挑小个的拣,这个精明的老太太,从不肯吃亏的。邬蓝也不催,安静地等着她挑选,一般街坊邻居也不喜欢来她家买鸡蛋,除非救急的时候才来,她家的鸡蛋比市场要贵一点,而且老太太还喜欢拣小的给。
老太太摸出了两个鸡蛋,然后诡异地笑着说:“今天你爸爸妈妈打架了?”
邬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