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是亥时二刻到祥福殿的,子时三刻便离开了。
卓可欣服侍得很好很周到,可是身体的欢愉却无法让心灵的伤口愈合半分,他虽然压在卓可欣的身上,脑子里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付明悦。
她的笑,她的泪,她在床上的娇羞,她说恨他时轻描淡写的语气,她将最喜欢的珍珠手钏还给他的决绝……一切的一切,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享受眼前这个女人的讨好和刻意迎逢。
“皇上……”卓可欣忐忑的叫道。
他的身体似乎满足了,脸上却并无一丝悦色。这是两人第一次肌肤之亲,她还摸不准他的喜好,不知自己是否已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他。
“朕明日还要早朝,先回去安歇了,你好好休息。”他径自穿上衣服,根本不理会卓可欣要帮他更衣的请求。
卓可欣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屈辱。她知道他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他最爱的是付明悦,虽然付明悦已经进了冷宫,他心里还是一直想着她。
也许就算付明悦死了,他也会记着她一辈子。
“赵德福,传旨下去,晋卓才人正六品贵人位。”秦牧的声音远远传来。
卓可欣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付明悦毕竟已经获罪被打入冷宫,以后都不可能再对她构成威胁。她不信凭自己的手段,会输给其他女人。
紫苏宫门口,一个娇怯怯的身影独自站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秦牧脚步一滞,赵德福在身后小声道:“皇上,是洁容华娘娘。”
秦牧心中冷笑,心思真够深沉的,恐怕从他踏入祥福殿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在监视他吧,否则怎会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等在宫门口了。
加快步伐走过去,压抑着心中的厌恶问道:“阿黎,你怎会在这里?天色已晚,你又有身孕,怎地如此不爱惜自己?”
洁容华俯身要行礼,被他阻止了:“好了,没有外人在场,不需多礼,朕扶你回寝殿休息吧。”
洁容华望着他殷殷的说道:“皇上,臣妾听到你离开的动静,想着夜里冷,这一趟奔波也是辛苦,就吩咐艳雪炖了甜枣汤,皇上不如用一些再回去吧。”
秦牧责道:“就为了这个也值得你跑出来?又不要宫人跟着,若是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
洁容华笑:“臣妾知错了,以后定以自己身子为重,但这次……”
秦牧叹口气:“既然阿黎有这份心,朕又怎能辜负?”
当即牵起她的手,两人来到鸾袖殿,洁容华吩咐宫人将汤送上,秦牧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大碗,又叮嘱她好好休息,这才带着赵德福离去。
出了紫苏宫,已近丑时,大概是太累了,坐在龙辇上的秦牧有些晕沉沉的。
脑子里仍然被付明悦的身影充满,从三年前在尚服局救了她开始,他就已经将她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太多的爱,更多的恨,将他的心割得支离破碎。
抬头看了看月亮,不知此处看到的月亮和冷宫看到的是否相同,他突然很想去冷宫看看,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又何必再相见?就让时间慢慢抚平他们给彼此带来的重创吧。
“嗖——”破空之声在寂静的夜晚突兀的响了起来。
赵德福立刻喝道:“什么人?”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但顷刻之间便有二十来个黑衣人围了上来。
秦牧只带了三四个宫人,加上抬轿的四个大力太监,一共只有八人,顿时被团团围住。
“三皇弟,这九五之尊你也做了大半年了,不如换为兄来做做?”一人浅笑着从宫墙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竟是被幽禁安乐宫近一年的沥王秦政。
秦牧淡淡说道:“大皇兄别来无恙?”
“托三皇弟的鸿福,为兄好得很,不过如果你能将龙座让出来就更好了。”秦政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赵德福立刻带领其他宫人拦在秦牧面前。
“三皇弟真是好手段,我与二皇弟、四皇弟争了这么多年,最后竟都败在了你的手上。”秦政脚步不停,“听说你将付明悦打入了冷宫?”
“朕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秦政哈哈大笑:“三皇弟果然心狠手辣,不如为兄帮你杀了她可好?反正我与她之间还有一笔狠帐没算。不过她尚有几分姿色,为兄决定先尝尝她的滋味,再送她到阴间与你团聚。”
秦牧眼里现出厉色:“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沉寂了这么久,你以为我会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动手吗?”他回头叫道,“带上来!”
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走了过来,正是洁容华。
“你的女人和孩子都在我手里,你怎么说?”
秦牧口气淡漠:“你杀了她吧。”
“就算你不在意这个女人,但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了吗?”
“大皇兄何必在朕面前做戏,周舒黎是谁的人非要朕明说吗?”秦牧走下龙辇,“就算你不动手,朕也会杀了她。”
秦政脸色骤变,洁容华叫道:“皇上,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臣妾,你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忍心杀害!”
秦牧瞥了她一眼,声音依然淡漠:“你根本就没有怀孕,何来的孩子?你的肚子不过是得了胀气病罢了。”
“你竟然联合太医骗我!”洁容华的情绪激动起来。
“是你背叛朕在先。”秦牧嘲笑道,“就算你真的怀孕,在你服下打胎药的时候,孩子也早就保不住了。这